第七章 梦境：Dinner source? Dinosaurs! (1 / 2)
        这一夜，双胤的睡眠并不安稳，无意中瞥见的“dinnersource”像一句咒语般把他紧紧裹住，而梦境又总试图把它拉向一个烟囱林立、马车横行的文明时代。双胤在多番斗争之后，终于选择向梦境妥协，任由他拉扯着自己，重回19世纪初的英国伦敦。

        1841年3月11日。工业革命的发源地伦敦。

        马车在街道上悠闲的踱着步，工人们在路的两侧上步履匆匆，临街窗台的绿植上还挂着清晨的露水。太阳刚刚从伦敦的东方升起，但这个日不落帝国的版图之下，也有众多区域处于午夜或黄昏。

        双胤被拉进了一座精致的的建筑里，在二层的一个房间内，他看到地上有许多凌乱摆放的化石。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正伏在办公室的桌子上，一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化石，一边仔细做着记录。从他桌子上几本演讲稿的署名处，双胤辨认出来，这位应该就是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首任馆长——理查德·欧文。

        最近几个月里，欧文已经系统性地研究了英国业已发现的所有古生物化石。有一些化石非常特别，欧文现在只能确认他们是史前的一种爬行动物，尚不能够把他们归于任何一种已知的品类。欧文一直对这些化石进行着分类整理工作，由于化石种类繁多，现在的工作有些卡壳。

        “也就是说，你这里拥有关于他们的英国最全的化石了对吧？”

        欧文抬起头，看到工作室的门口站着一个少年的人影。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还有着几个小雀斑，乱蓬蓬的头发被一顶压得扁扁的猎鹿帽遮盖着，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个与身材极不匹配的夹克衫。他带着一些不知哪里的口音，说着蹩脚的英语。

        欧文正是推动博物馆向普通群众开放的学者之一，也鼓励工人们晚间来参观博物馆。他对博物馆里出现衣衫杂乱的年轻人并不吃惊，但他对这个孩子的关注点非常讶异。

        “你知道化石吗？”作为英国著名的古生物学者，欧文虽然在涉及进化论的观点上与达尔文有所抵触，但是在古生物研究方面，整个英国乃至整个世界无出其右。过几天，他将发表关于这些大型化石的演讲，这个孩子居然能了解尚未公布的冷门知识，欧文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孩子可能并不一般。

        “当然。”门口的孩子自顾自地走了进来，伸手抚摸着陈列在地板上的化石。不知为何，欧文从他并不匹配的仪态里感知到了溢满的历史和沧桑。

        “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这正是欧文准备问孩子的问题，现在被这个孩子这么反问，欧文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令他吃惊的是，他的嘴巴开始自顾自地讲述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它们的一切，“这肯定是一种史前的爬行动物，他的体格非常庞大。不过这些化石身上还有一些爬行动物不具备的特征。虽然种种生物学证据表明，他们与爬行动物在身体结构上最为亲近，但是，爬行动物往往四肢是先向躯干两侧延伸一段距离后，再向下，运行时腹部贴着地面，一副匍匐前进的样子，例如，鳄鱼、蜥蜴等。但发现的这些化石，腿呈柱状，由躯干两侧直接向下方伸出，更接近于大象了。说实话我的了解也不怎么多，现在也正在甄别和研究。”欧文还没缓过神的时候，已经一股脑说出以上一大串话语，他皱了皱眉，开始细细回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他们不是你们这种低等生命所能揣测的。这才是生命最应该有的样子。而不是浑身毛发，成群结队地滚来滚去。”孩子蹲下来，细细观察着化石的纹理和样子，说着一些不明所以的话。“名字呢？你准备叫它们什么？”

        “名字？”欧文脑子里的疑问越来越多，“我还没……”

        “你知道，它们曾经是我们主要的食物来源。叫他们DinnerSource。怎么样？”孩子直勾勾地盯着他，欧文第一次细细地看这个孩子蓬乱头发遮蔽之下的那双眼睛。清晨的阳光已然升起，但他的瞳孔之中似乎有亿万星辰。

        而他嘴巴里的发音依然拗口。

        “DinosSauros？”欧文依稀听清楚了这两个希腊语单词，“恐怖的蜥蜴，对的，描述他们恰如其分。正好，他们也需要一个专门的学术统称。我得记下来。”欧文转身，趴在桌子上记下来这两个希腊短语，把他们加在了自己不久之后面向公众的演讲稿上。“孩子，你让我很讶异。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在早餐的时候聊聊，我正好需要一个助手，也许你……”

        欧文转过身，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几秒钟之后，欧文看着笔记上“DinosSauros”突兀的两个单词，刚才的记忆已经全部隐去。

        “嗯？这个笔记是我记得吗？DinosSauros？”欧文慢慢坐在椅子上，扶起自己笔迹未干的记录，皱着眉头细细回忆，“DinosSauros，恐怖的蜥蜴，对的，描述他们恰如其分。正好，他们也需要一个专门的学术统称。”欧文没有继续深究笔记的来历，伏案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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