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幽灵列车（三） (2 / 2)
        我以为大膀是体力耗尽，蹲在那跑不动了，谁知走上前一看，前面居然是个死胡同。死胡同前面仿佛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大膀蹲在那指指点点的。

        苦于大膀那200来斤的身形，我在后面啥也看不清。刚才狂奔的时候来不及打手电，这会儿我把别裤腰带的手电又打亮，走到面前仔细观看起来。

        地上狼藉一片，到处是怪车散落的轮毂车轴，胳膊粗的铁索脱落在一边，长锥一般的前脸也撞得严重变了形，支离破碎的铁锥与铁刺居然深陷在巨大的青砖中。那铜头铁脑的怪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居然一头撞上厚实的青石砖墙壁。

        大膀看那怪物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长吁一口气说：“你看，都说小太爷我能活到九十九，你这杀千刀的偏不信。这下好了吧，你看现在你变成一堆破铜烂铁了，小太爷我一个零件没少，胳膊大腿依然挺利索。”说罢又故作陈思了一会问道：“哎，老莫，你说这怪物尖头铁尾带锁链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刚才我俩没头苍蝇一样的只顾逃命，没来及看清楚这个东西的全貌，这会儿对着满地散落的残肢断臂加上大膀的发问，我仔细一看说，这不是古时候冲阵用的铁滑车吗。不过冲阵讲究灵活轻便，只是单车操作。眼前这一具怪物由数个铁滑车用铁索连成，两侧加上数不清的车轮组，跑动起来宛如一只铁蜈蚣。不过改动之后在舍弃轻便的同时大大加强了冲撞力，更像是铁滑车的升级版。至于古时候的杀戮机器为什么会出现在通道里，这还是一个谜。

        大膀听完乐得屁颠屁颠说：“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看如今这怪物已经自取灭亡了，咱们不得按原先说好的，在这通道里好好搜罗一下，指不定还有什么好东西等着我们呢。”

        我看大膀这是起了贪念，佛教贪、嗔、痴、慢、疑为“五毒心”，又以“贪”为首戒，防止人迷失心性，因此我劝解大膀说：“起初我们是为救援祥子而来，往后为了傅菁杜磊能够尽快安置祥子，我们才来一探这怪声的秘密。现在抛开我们冒着九死一生才脱险不说……”我那后半句劝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余光突然扫到了地上锈迹斑斑的半截铁链，话也就停了下来，伸手在一堆破铜烂铁里拨弄起来。

        大膀听我说了一半没有了后话，大脑袋往前一伸脱口问道：“咋回事？老莫，发现什么稀罕玩意了？”

        我手上没停，嘴上也没答复，拨弄了一阵后才说：“大膀你看，这铁索的锈蚀程度恐怕不是一天两天氧化出的效果，再看看地上散落的车轴和轮毂上穿插的铁质零件，锈蚀程度跟铁索几乎差不多。”我把一个锈蚀的零件捡起用手轻轻一掰，那零件应声而断，而后问道：“你觉得这样的东西能支持千百斤重的铁车，追逐我们一刻钟？”

        大膀听完，伸手往额头上抹了一把，我也看不见是汗还是灰尘什么，只听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刚才追逐我们的不是地上的这俩已经散了架怪车？”

        我听大膀说完凝重地点了点头，大膀把手里的电筒往腰间一别，伸手在肩上拍了拍，说了句快撤吧。我仔细一看，他手上好像有些不知道名的粉末，经由拍打落下，在我手电的照射下洋洋洒洒。

        红色的粉末看起无比熟悉，应该就是先前我在青石砖上发现的那种粉末，如今这种粉末遍布整个通道，我想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外公曾经给我讲过一个叫做阴阳道的地方，每逢雷雨交加，这个地方就鬼影重重，那些古装批发的人打着伞围着阴阳道不断地兜兜转转，看起来好不吓人。实际上这个地方的土壤富含四氧化三铁，遇上闪电通过电能传导，整个电场范围内就变成一个录像机，把不知哪朝哪代的古人记录下来，从此再遇到雷雨闪电的天气便会神秘播放。不明白的这种特殊现象的人，认为雷雨天气这里闹鬼，因此才称为阴阳道。

        我大胆猜测，如果阴阳道这种事实成立的话，墙体上的这种粉末应该富含四氧化三铁，这古怪的通道深造在地下，大地本身就是一个等电位具有大地电能，四氧化三铁遇上电能，整个通道也就变成了一长串的录像机。因此长年累月之下，不管是有人触发了铁滑车或者是铁滑车机括失效，自行冲下损毁，通道内都保留了铁滑车的音像。铁滑车因此也像永动机一样，可以不停地用来迷惑、驱赶进入通道内的人。

        大膀听我说原来我们折腾了半天是受了这些假象的迷惑，气不打一处来，琢磨着要把地上这些残肢断臂再大卸八块。回头一看自己逃命的时候慌得手足无措，连那把消防斧都随手扔了，又转回通道内找回了消防斧。那斧子在青石砖上拖动的声音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我正要开口阻拦大膀，谁知那拖声突然不见了。我连忙把手电向大膀的方向照去，却看见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把消防斧，前一秒还骂骂咧咧的大膀，居然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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