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笑看人间烟火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裴不胜一脸羡慕的看着私塾里朗朗的读书声，“孩子们，你们能不能告诉先生为什么要读书啊。”夫子顿了一下问道。“我娘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一个小胖子举手答道，夫子摇摇头没说话。“习得文武艺，贩于帝王家。”夫子摇摇头说。“文章盖世，孔子厄于城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时运不济又当如何。”这次没有人说话了。“夫子，喜欢读书需要理由吗？”这时一个手指细长身材瘦小的孩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那你告诉夫子读书应该浅尝辄止还是反复推敲。”“学生认为喜欢就反复推敲，不喜欢便看都不看。”夫子回到座位上陷入了沉思，放学了都尚未察觉。“圣人言：“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又该如何解释呢。”“谨遵夫子教诲。”学生起立鞠躬道。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光了，裴不胜这才敢进去“先生，最后一节课也结束了，以后也许各安天涯了。”“一别家乡几十年我也该回去看看了，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终究还是辜负了那个女子。”“先生家在北邙，在唐数十年就没想过回家吗？”“不是不想是不敢想，想起来就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去，北邙寒苦，荒芜，人烟稀少，但那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比生活了几十年的大唐还要熟悉。”“先生辛劳半生却壮志难酬，大唐委屈你了。”“委屈谈不上就是有点不甘心啊。”翌日清晨，裴不胜领着早起的学生们目送先生离开“先生辛苦了。”看着城墙边的一排小黑点那个双鬓斑白的老人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他背对着城墙摆了摆手，牵着一头年迈的驴子面向漫天黄沙走去。他不敢回头。高祖说“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这个年迈的读书人富贵时想的是兼济天下，穷困时想的也并非独善其身。这个北邙读书人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大唐，裴不胜看着这个远去的背影记不清这是自己看见的第几个读书人了，朝堂上武夫一夫当关，读书人万夫莫开，朝堂下武将门前的石狮子都要比文官大几寸。更有甚者，文官立足朝堂之上出言稍有不逊下堂之后便要被武将堵住一顿暴打，有些人还能找些护院，但护院也总有不在的时候。武将马上打天下，马下打文臣之风一时盛行。这北邙的读书人在大唐学的第一件事便是打架，与课堂上的温文尔雅不同，他打架时极为凶狠，以致大多数武将也不愿招惹这文疯子，偏偏这文疯子还爱打抱不平，朝堂之上大有文武持平之势。文疯子罢官归田那天，武将们聚集喝花酒，文官则聚集商量对策。可能很多年后，那些早已卸甲的武将看到那个教书的夫子腿肚子还要转筋吧。但他的弟子却只知道读书人一身功夫全在笔尖，文先生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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