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2 / 4)
        安南乐府的演奏并未停下，随着楚阳的挑衅反而更加清幽，仿佛表达着乐手的不屑。

        楚阳落座，单手扶琴直立。楚阳的琴是陶悠然亲赠，说是琴，却小巧无比，可单手扶立而弹。琴面侧身更是暗藏玄机，镶着六颗细小银铃，可摆弄发声。琴的顶面还有一面蛮兽皮鼓，就算用手敲击也能发出战鼓雷鸣之声。

        浮月声下，楚阳慢慢弹琴而和，先缓后急。配上银铃脆响，有如静谧月夜有一道光芒划过，日照东方太阳初升万物苏醒。楚阳的乐声在乐团中并不违和，反而有着升华之感。

        乐府府主皱了皱眉头，看向楚阳，望着他平静毫无波动的双眼。

        当黎明开启，万物复苏之后，脑海中回荡的是与陶悠然云游时的山水世界，无拘束无困锁，随心所欲徜徉在天地间。这是陶悠然的琴曲，名叫《天地》。

        那日石林湛江江畔，陶悠然独奏一曲天地，问楚阳少了什么。楚阳回答说少了人，陶悠然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人，是侠。”今日此刻，楚阳突有所感，将自己对侠的所有幻想倾注于琴曲之上。

        山水赏闭，战鼓声起。有金戈铁马纵横万里，有快意恩仇剑所往心所向。在楚阳的心中，侠是与百万军中而不怯懦半分的豪勇，是白衣凌天九心向阳的傲然，是一刃横刀敢想敢做的正直。乐曲逐渐高亢，在浮月的衬托下尽显一种不羁的炽热。

        半香燃尽，浮月落，天地尽。恭王和诸多官员豪客都情不自禁的起身。

        恭王鼓掌放声大笑，“好啊！好啊！这曲琴音让我回想起了当时年少的热血豪情。”

        一名安南使客慌张起立，颤颤巍巍向楚阳走去，“大师，敢问此曲何名？”想必此人定是安南琴痴司命大人了。

        楚阳微笑，心中也是血脉偾张。回答道：“此曲是我师所创，今有所感加以改编而成，姑且称为《天地侠与》吧。”

        “敢问大师师承何人？”司命大人一脸激动。

        这时恭王也确定了楚阳的身份，笑着对司命说：“他就是江都第一才子，清泉居士陶悠然之徒楚阳。”恭王其实很想现在就宣布楚阳是自己的义子，但因为安南事未必，怕带给楚阳危险，就先不提此事。

        “怪不得，怪不得。”司命喃喃道。

        乐府府主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赞扬道：“少年风流，一曲江湖令我等自愧不如，陶悠然后继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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