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寄蜉蝣于天地
        翻过身来我只感觉光照度和温度都迅速下降，像是从白天一下跌入黑夜，护目镜里开始起雾，我心里骂到：“妈的，这么贵的船，配了个这么垃圾的潜水服。”之后连忙腾出一只手打开头上的防水灯。

        视野一下清晰了许多，只见防水灯光线所及全是大小不一的各种各样的海蛇在不断的翻腾，根本看不清前面的状况，只能用遮天蔽日来形容。

        我顺着灯光往下看，发现整片黑色海域都被一条断断续续的白色斑点覆盖。蛇群之中偶尔有一两条靠近水面的，身上的鳞片在海水和灯光折射下发出琉璃般的七彩，宛如一条星河挂在片夜幕之上，我们两个就处在在星河的边缘，再往下看就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海水，只一眼我就手脚发软，自卑感油然而生，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想要跪下的冲动：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个别离得近的海蛇我都能看清楚它们三角脑袋上的眼睛和身上细小的黑白鳞片了，有的身上还泛着缕缕血丝。李博拿着耙子往旁边蛇少的地方游了下，之后的身位立即被海蛇填满。

        我把铁锹别在氧气绳上，双手试探着往李博那划拉水，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招惹这玩意儿，虽然隔着手套，心里还是发怵：“这么多蛇，无限手套也不好使啊。”

        连扒拉带狗刨的我靠近了李博身边，他见我过来，左手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气之大只抓的我生疼，我心里有些不痛快一下甩开。他却又抓了过来，同时用另一只手往船尾下方指去，我只看了一眼，身上汗毛直立，一下愣住了。

        只见那船尾海蛇聚集好似一个蜂巢筑在我们船尾，从蜂巢中垂出一段黑白相间的海蛇的躯体，这段躯体最细处该有常用的起重机底部粗细，我往下看去，只见底下的海水中有一个三角形的阴影部分，那阴影左右晃动了一下，忽的停住了，这莫不是这条大蛇的脑袋？

        李博连忙扒拉水往上游，我心里大骂：“娘的，你这样还想把我发小。”也顾不得身边的海蛇了直接跟了上去，破水而出的时候我连忙扒住船边挂出的轮胎往上爬结果铁锹给秃噜下去了，待我爬到甲板上的时候李博还挂在第二个轮胎上面。他见我站定连把耙子扔了上来，不曾想上面耷拉着条海蛇。

        我连忙躲开，那蛇落在甲板上盘成一圈一圈，蛇头一圈的鳞片直立起来从嘴里吐出了信子发出嗤嗤的声音。大车在一旁连忙用铁掀把它挑进海里。

        这时李博已经爬到了船舷之上。大车走近我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海蛇之后就问道：“怎么刚下去就上来了？”

        我正想给他说刚才见到的情形，只见李博站在船舷上弯腰把屁股对向我俩说道：“快，快，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我刚感觉有蛇咬住我屁股了。”

        听闻此言，我第一反应是暗自庆幸这身潜水衣够厚。只见大车抱着铁掀走了过去，脸靠近李博臀部语气迟缓地说道：“不妙啊李老板，你屁股上好像破了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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