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离开
        屋外小伙伴瞬间做鸟兽散，秦钰进屋后掩好门，顿时阻挡住外面吹进来的寒风，范伟捧着热乎乎的茶杯，对秦钰说：“阿姨，我不在这里吃饭，奶奶煮了我的饭，国庆叔叔忙什么去了？”

        “他进城有事去了，今天你家的猪卖了多少钱你知道不？”

        范伟知道这是在帮明年准备入场养殖的人探口风，范伟报了一个大概的数字：“七千多吧，具体不是也清楚。”

        “你爸爸明年打算还养猪不？”

        “不清楚。”闲聊了一会，秦钰准备做饭，范伟也准备回家帮奶奶做饭去，和范琪打了说了一声后范伟回了一趟家，锁好门，拿好钥匙回了东厢房，奶奶起身送走来串门的胡嗲，范伟熟练的淘好三个人的米加好水，奶奶略微用力换下正在火塘上烧着的炊壶，奶奶的话很少，不怎么喜欢闲聊，这也是她能和这个村庄几乎所有的人能相处的来的原因，范伟帮着摘好萝卜菜，拿出中午的剩菜，准备出去喊在村口商店打字牌的爷爷回来吃饭，在那个通讯靠吼的年代只要站在祠堂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吼出你要传达的事情就可以了。

        转眼间就到了拿成绩单的日期，天气不是很好雾蒙蒙的像极了对考试没有把握的小朋友心情，下着小雨，上午九点前到学校，加上等老师点名发成绩单的时间半个小时就可以回家了，所以这种时候小伙伴们都是能去多晚就去多晚，毕竟学校冷冷清清的，大家都早早的出门，借故一起出来，范琪在家等着范伟一起走，学校的生活就是那么简单，成绩好的一堆，因为他们关注点都差不多，在一起有话题聊，人缘好的一堆因为他们能和谁都聊到一块去。

        范萍在外婆家，范伟需要把她的成绩单也一起带回来，范萍的考试成绩又有进步，老师也没有多说什么，拿完成绩单，大家都往村口商店走去买上一包跳跳糖和熟悉的几个小朋友一起分享。

        到了中午考的好的学生走路都带着风，奔着父母都许诺的某某某飞奔而去，考的差的也没有没有沮丧。这些在他们看来。小学的知识只是很基础的，学了也没有什么用。在这个年代大部分农村父母都很少关心孩子小学成绩，只是在偶尔想起来了问一嘴。

        到了腊月二十五过小年，家家户户准备过年，孩子们的压岁钱那是不能少的，这一年范伟的压岁钱是拿的最多的一年，其中大部分都是开年准备做养殖的人贡献的，范庆军也做到了有问必答，给了村里和农村信用社信贷员的工作提供了示范性的作用，作为交换村里开会后允许范庆军承包了村里林场的采伐权，农村信用社也放了一笔款，家里的生活条件才稍稍改善。

        这些年父亲范庆军的贩树生意也有了起色，家里在镇上国道旁起了房子，父亲范庆军也购买了一辆拖拉机作为运输的工具，母亲徐青带着范萍在那边读书，顺便看着废品回收的活计，范伟没有跟着，他想要陪着爷爷奶奶，母亲徐青很反对范伟留在老家，但是拗不过范伟，于是便随范伟在村里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只有学校放假回到镇上的新房子里开始折腾着一堆不起眼的零件翻一翻回收过来的书籍，找一下有收藏价值的东西。

        “去去去，别捣乱，书籍都挑出来了，放在楼梯间了。”徐青领着一帮前来换零花钱的学生把一堆习题册试卷放进编织袋。

        随着老校长退休，范伟所在小学的一部分学生也准备在下学年开始转入另外一个学校开始五六年级的学习，学校变得只有四个年级而显得越发的冷清起来，随着年龄的的增长，范伟的身高也比同龄人有了明显的差异，这让学校老师在给他安排座位时很苦恼，于是第一，二排的两个角落成了他的专属座位，范伟也没有辜负老师们的期望，他的成绩一直很稳定。

        今年六月后范伟也要告别这个学校开始去镇上继续他小学最后两年的学习，想起在这个暑假里爷爷突然的离世这让范伟哪里也不想去，他还是太小，很多他想做的事情他做不了；也没有什么渠道。范伟很痛苦，特是每当夜深人静而又不知道找谁倾诉时，新一直都没有消息，范伟都快忘记了新的存在了。如果不是记得以后发生的事情。范伟可能会以为这只是一个荒诞梦。

        他开始预习五年级的新版教材。虽然这本教材今年又会改版，但是其中一部分不会改动。这会让他保持学习的习惯，为了能够找到更加高效的方法改变自己，范伟开始用家里老式的收音机来听英语磁带做听力训练，背字典，但是在没有人指导的情况下他学的永远是哑巴英语。其实镇上已经有了网吧，但是3元钱一小时只有部分接入互联网的机器让范伟望而怯步。

        现在游戏厅才是是一帮小子们得最爱，哪怕是不玩只是站在背后看着也能站一下午的也大有人在。慢慢的一些家长也开始寻找出了规律，家里只要没有人管着，马上就去游戏厅，在这个年代能够吸引人的娱乐活动比起游戏厅的游戏来说实在太少，冬天就是打陀螺，躲迷藏，放鞭炮，或者伙同一帮人做一个炭火炉子到处晃着烤芋头，夏天摸鱼、抓虾、挖泥鳅，游泳，掏鸟窝、偷西瓜；但是这些娱乐活动中除了打陀螺、躲迷藏，其中有哪个活动不是只要父母知道就得挨顿揍？徐青也偷偷的去找过范伟几回，但是奈何范伟压根不去所以也没有结果，范伟带着书籍与零件回了老家。

        爷爷的离世已经有了征兆，他吃饭时手开始抖，饭菜也送不到嘴边，医生来了也只是摇头表示无能为力，第二天父亲范庆军开拖拉机带着徐青范萍回到老家，随即又在村里叫上两个壮劳力带着范伟一家上医院，范伟至今还记得当时医生的话，人太老了器官衰竭，当时没有办法，只能回家接受保守治疗，爷爷范裕很清醒，知道大限将至，对范庆军提了最后的要求：去看看坟地。

        爷爷最终没有挺过这个夏天，一家人开始带孝，由于爷爷是当时村里寿数最高的，所以他的葬礼办了七天，头七过后母亲徐青也把外公外婆留在了新家，范庆军开始准备选好日子开始搬到新家去，范伟便随着奶奶一起回到了镇上的新家，而老家便随着范伟的搬走而留在了记忆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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