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还魂
        活过来的‘李冬脂’躺在床上，口干舌燥、眼冒金星，呼吸也十分困难微弱。她手指微微颤抖，心中澎湃万分地感受着这真实的一切，突然听见一阵吵闹声由远及近，然后是她李家院门被打开。

        牛凤菊嘹亮、略显泼辣的声音响起：“李老五！老娘我可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回娘家借钱，我再丢不起这张老脸了！你快将年前借给老大的钱给要回来！”

        “老子不是已经去要了么！那他就是拿不出来，老子有什么办法！吵吵吵，这不都怪冬脂那小妮，要是她老老实实嫁人，会有这档子事么！”

        “放你驴屁吧，现在你不是你坐在村口，咧着大嘴夸冬脂厉害，吹自己开明的时候了？要不是冬脂，你还住在那牛棚改成的屋子里呢，能住着这村子最敞亮的房子？”

        李忠棉不吭声了，背着手，伸脚将门踢开，进去臊眉耷眼地坐在主位上。

        “冬脂啊，冬脂？”牛凤菊放柔了嗓门，一边喊着一边走进冬脂的房间，“哎呦，你怎么还睡着，这都什么时候了，快起来去帮娘烧火，让娘做饭，快点！”

        她并未发现李冬脂的异样，粗粝的巴掌拍了拍冬脂的大腿。

        床上的李冬脂还没完全适应这具身体，使出浑身的劲，也只能屈起手指抓了抓床上的褥子。

        “你这丫头！叫你起来去烧火，你怎么还不动？”牛凤菊再次催促，这次她仔细看了一眼女儿，见女儿双眸紧闭、一动不动，这才发现不对劲来。

        她没瞧见女儿胸膛上起伏，就好像跟断了气的人一样！

        这样一想，她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啊’的一声惨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鬼叫什么！”外面李忠棉斥骂，用手里的烟斗敲了桌子，发出‘咄咄’两声。

        “老五啊！老五，你快来啊！冬脂这丫头她……呜呜呜~”牛凤菊话没说完，悲上心头，嗷的一声就哭嚎了出来。

        听见哭声，李忠棉才知道事情严重，扔了烟斗冲进来。

        牛凤菊坐在地上，拽着女儿的手，哭喊着女儿的名字。那场景，就跟葬礼上撕心裂肺的哭丧一样。

        刚冲进房间内就见此景，李忠棉脑袋嗡的一声，顿时浑身气力都被抽了去，往后踉跄了几步，脚后跟绊到门槛，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墩儿。

        “冬脂啊！冬脂！你不要吓娘啊，什么坎过不去，你怎么就想不开啊~”

        听着牛凤菊悲恸的哭声，躺在床上的李冬脂竟然情不自禁的也跟着动容起来，眼角流下了两行泪。

        她得赶紧睁眼，别真的吓坏了两位老人。

        使了全身的劲儿，她整个人才如同在水中屏气了许久，猛地出了水面那般睁了眼，急促剧烈地喘着气。

        新鲜的空气闯入鼻腔、心口，气力也跟着灌注入她的四肢，让她慢慢地能自如地掌控起这具身子来。

        “娘~”声音虚弱、但也能听得出来是个很动人的嗓子，可比她以前的破铜锣嗓好多了。

        这一声气若游丝，但也叫人听得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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