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羊刀初试 (1 / 3)
        屠宰场门前站着一个少年，十八九岁的年纪，一身灰色的麻布衣服，是这城里学堂统一的着装，身上斜挎着一个旧布袋，突出来一个馒头的形状，里面可能装着中午吃的干粮。

        太阳才从东边爬起不高，这个时间学生本应该出现在学堂里的，可这个少年却来到了屠宰场。

        “我叫孟云开，是徐师傅的徒弟，他叫我来这边干活。”少年先开了口，打断了一群人的猜测。

        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白色的帕子包着头发，他是这里的老板，这个村里所有的羊都在他这个作坊宰杀处理。男人黝黑的脸上满是怀疑，眼睛里闪烁着不信任，问道：“你真的是徐师傅的徒弟？剥羊皮这活你做过？”

        “没做过，但师傅说我可以的，这是他给我的刀。”说完孟云开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把短刀，木质的刀柄上满是包浆，是用了很长时间留下的痕迹。

        一群人围了上来，有人一眼就认出了这刀，是徐师傅的没错！

        徐师傅是这里的老人，刀功最好，他剥下来的皮子细腻规整，薄厚一致，要比别人卖得更贵一些。但人还是老了，眼花了起来，做这活离不开好眼睛，于是就不干了。

        屠宰场里一下子没了头等的皮子卖，没想到那些挑剔的贵客给出了以前几倍的价格，而且还在向上攀升，指名就要以前的头等皮子，可是别人谁也做不出来。

        屠宰场老板看了一眼孟云开手中的刀，果然没错，但还是对眼前这个少年充满了怀疑，他毕竟没有做过，一个新手是很伤皮子的，本来这段时间就不太挣钱，要是再让他弄坏几张皮，可就赔大了。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是剥出了头等皮子，我给你十五钱，但出一个瑕疵可是要赔我五钱，破一个洞赔我十钱，你可要想好了，别挣不到钱，反要赔我。”老板向孟云开说了规矩，这也是在试探眼前这个少年有没有真实力。要是学艺不精，一定会出很多瑕疵，赔钱是一定的，恐怕不会尝试。

        “好，上羊吧。”少年坚定地说道。

        屠宰场老板将手臂抱在胸前，“好吧，给他一只羊。”

        少年将身上的布袋拿下来，挽起袖子，拔出短刀，走到架子边上。一会的功夫，一只死去的羊被两个人抬到了架子上，仰面朝天的姿势一动不动，身上还温热着，皮肉极新鲜，一张上好的羊皮一定是要趁着羊还有温度的时候剥，剥得越快，成色越好，要快但不能误了刀功，这也是头等皮难得的原因。

        少年一手扯住一只后腿，一手拿刀在其小腿上下刀，平稳地向大腿方向一划，一个口子就出来了，皮的地方都割断了，肉的地方一点没坏，只这一刀就看出了功夫，没有几个月的练习，平常的人是达不到这个水平的。

        众人围上去看，赞道：“好刀功！”

        划，刺，掏，扯，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到位，一把刀在他手里又稳又快，游走一次，皮就退下一分，整个人的状态不像是在干活，更像是在舞蹈，这个架势也只有徐师傅最好的状态才可比拟，老板抱着的手放了下来，脸上流出几分赞赏之意，眼前这个少年恐怕已经超越了徐师傅。

        不一会的工夫，整张皮已经从羊身上剥下来了，平铺在太阳下一看，整张皮子没有一点刀的瑕疵，反而比平常徐师傅剥下来的还要光滑，老板把皮捧在手里，笑得合不上嘴，终于又有头等的皮子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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