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争论 (1 / 2)
        话至此处，惡观的声音有了些许颤抖。然而他还是没有停顿的道“七岁那年，母亲将我送到了和我家一样破败的一户人家里。我当时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直到那个男人流着泪，一边嘟啷着儿子，爹对不起你的话走向我时，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我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易子而食。

        还好的是，师傅的出现避免了我被人吃掉的命运。我的人生也因此得到巨大的改变，我想拜师傅为师，师傅不肯收我，我就每天都到师傅的草庐前磕头，跪上两个时辰。时间久了，院门前的石头被我跪出了两个凹槽。每天如此，十年就这么过去了。十七岁那年师傅终于答应收我为徒，再之后，苍苍和你相继入门。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十年前，师傅撵我们下山，入世修行。寻找各自的道，以勘破心渊境界。可惜的是，这么多年来，只有你大师兄昔楚云，六师兄和从，两人破境心渊。我卡在这最后一步不得存进。”惡观用最寻常的语气说着最不寻常的事。

        祁元的喉咙相似被什么物体堵住了，所有的言语都被堵在心里，无法言语。祁元没有说话，惡观便继续说“其实这些年来，我对破境什么的并不在乎，我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不是如何破境。而是其他问题，为了寻找心中问题的答案，我做了许多事，却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包括最近发生在云州的许多事，这些事给我的答案都和我心中的答案相去甚远。不但让我的心在黑暗中越陷越深，也让我绝望得无以复加。”

        “师兄心中的疑惑是什么？不知道师弟能否给你一点意见。”祁元只问了惡观心中的疑惑，并没有表示可以直接帮助惡观，解决他心中的困惑。被一个问题困了十年之久的人都没有解开的问题，自然不会轻易被他人找到答案，祁元有自知之明，没有把话说满。

        “师弟，人的善恶如果是先天的，那你觉得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恶哪一种说法是对的。”惡观直言心中疑惑。

        “两种说法都不对，应该说人性之中善恶同存。”对大道阴阳有着清晰理解的祁元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并不困难。

        “为何？”惡观没有急着阐述自己的观点。

        “杜鹃借巢育子的典故师兄想必知晓，从承受其行为后果的鸟类而言，其行为恶，其性亦为恶。但是杜鹃生来不会筑巢，此行为是由其先天母性中的善控制完成。故此其行亦为善。此典故证明，善恶是同时存在的。人族作为万物灵长，万物之性，亦为人性。不然就不会有父母弃子不养，亦或子不养父母之事。”祁元向惡观阐述，自己觉得人性之中善恶同存的原因。

        “师弟，你如何理解养儿防老这个词汇。”惡观刁钻的问题让祁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细想之下，自己竟然没有回答惡观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因为如战争，瘟疫，灾害导致饿殍遍地，无法完成养子防老这一长远计划。又会发生什么？”祁元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答案太过残酷，现实也太过残酷。他不敢说，但是惡观却敢说“易子而食啊，师弟！师兄的过往告诉你的答案已经很清晰了啊。”

        惡观说这句话时阴斐森然的语气让祁元感觉异常陌生，这还是他认知中的那个师兄吗？他不敢想象惡观心中无人所知的那个角落，竟是如此的黑暗和可怕。祁元干涩的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他知道惡观偏激的观点是错误的，一时间却无法反驳。最后只得在惡观强大的气场压力下干涩的问道“那师兄你认为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我吗？”惡观轻声低语，稍带明了的自问，同时迈步回到自己的坐位。为祁元倒酒的同时道“师兄我当然是认为人性本善的啊。可是，我一路走来，入眼却是无尽的黑暗，光明无处存身。”惡观说这话的时候语带哭腔。

        祁元没有在意惡观话语里的情绪，因为他诧异于惡观和他说了这么久，所坚持的观点竟然是人性本善。但是稍微一想，却明白了惡观为什么这样认为。因为越是坚信光明的人，他目光所及的黑暗就越是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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