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民国那些事儿（十二）
        见孙总管掉下山涧，刘副官顾不上去看，赶忙过去搀起铁半仙。铁半仙捂着肩头伤口，侧身挡住刘副官，冲他喊道：“别管我，先看姓孙的死了没有？”

        刘副官瞬间明白了铁半仙的意思，慌忙跑到崖边，向下看去。就见崖下水流湍急，孙总管的尸体已经落在了河里，正被卷入一群漩涡，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被卷到漩涡里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刘副官一边说一边过来搀起来铁半仙。

        “这里河水很深，姓孙的应该是活不成了。我没事，你别管我，先救孩子。”铁半仙扶着刘副官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到小徒弟身边。

        就见小徒弟面色铁灰，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嘴角流出一丝黑血。铁半仙一探鼻息，只觉得气若游丝。刘副官见状，忙问道：“先生，孩子有救吗？”。

        铁半仙答道：“这个姓孙的不是人啊，给孩子下了咒不说，还下了毒。现在孙总管死了，他的咒自动就解了，可是刚才踢的那几脚，都是使了暗劲，伤了内脏，现在毒气入了五脏。就算能救回来，人也废了。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刘副官听不懂铁半仙是在说什么，不过也知道小徒弟的情况不好。忙问铁半仙现在该怎么办？

        铁半仙略一思量，心下一横，一使劲把肩头的小钢钉拔了出来，血一下喷了老远。

        刘副官连忙撕下长衫的衣角，给铁半仙包扎伤口。

        铁半仙也顾不得自己的伤，让刘副官从供桌上的香炉里抓把香灰给他捂在伤口上止血，一边任由刘副官给他包扎，一边看了一眼手中带血的钢钉，苦笑了一下，对着刘副官说：“这姓孙的不是一般人，用的飞针都是银针，只是比普通人的大上一号，估计两三个就能打成一个袁大头。这厮还真是有钱啊！”

        “也好在他用的是银钉，不可能喂毒，否则我们爷俩今天就都性命不保了。”又说：“来，我的右手废了，左手使不上力。你按我说的，用银针刺孩子的天突、神藏、华盖三穴，要一次性刺进去半寸，之后按我说的方向转动。”

        “您这是让我针灸？”刘副官是军官学校出身，战地包扎是轻车熟路，这么一会儿已经给铁半仙止了穴，包得结结实实。他已经看出来刚才铁半仙挨的那一钉子，已经是扎进了骨头里，铁半仙能单手把钉子**，不论是力气还是勇气都是常人做不到的。他知道古代有关云长刮骨疗毒，可那是华佗给他刮，这是自己给自己从骨头里拔钉子，想想就知道得有多疼。铁半仙此时满脸都是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忍受力已经到了极限，说话都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让给他现在给小徒弟针灸治病，那肯定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来了。

        刘副官从铁半仙手里接过银钉，擦去上面的血迹，好在旁边就有刚才准备好的引火之物，他点上一只蜡烛，烧了烧银钉算是消毒。然后用随身的匕首在银钉上划了个刻度，好在扎“针”的时候能控制好深度。毕竟这几处都是大穴，稍有不慎不但救不了人，还得送了小徒弟的性命。

        然后解开小徒弟的衣服，准备下针。却见小徒弟的胸前，都已经开始出现一大块淤青，而且中间靠近心脏的地方，已经开始变得紫黑色了。

        铁半仙见状，不觉叹了口气，说：“等不得了，赶紧下针，再晚就没救了。”狠狠的咬了咬牙，用左手蘸着自己的血在土地兄弟三处大穴点了三个点。咬牙喊道：“先扎天突！”

        刘副官也是狠人一名，一钉子就扎了下去，小徒弟浑身一颤，却是仍在昏迷之中没有醒来，就只听噗的一声，一股黑血喷了他一脸。黑血带着一股恶臭，刘副官他也顾不得许多，胡乱抹了把脸，听着铁半仙的指挥开始转动转动银钉。等到把钉子**，伤口处还是有黑血像小喷泉一样的涌出来。铁半仙让刘副官不要管，继续扎神藏、华盖穴。都是一样的路子，一样的黑血喷出。

        大概过了几分钟，黑血才慢慢的停住喷涌，又过了一阵，伤口才慢慢变成了红色。小徒弟胸前的黑斑也消失了，只有留下了一些青色的痕迹还没有消退。只是由于出血太多，本来皮肤就很白的小徒弟，此时脸上身上都是一片惨白，毫无血色。身下的衣服却是让黑血浸透了，臭不可闻。

        刘副官赶忙把小徒弟的衣服脱了，给他大概擦了擦身上，把脏衣服丢在一边。又把自己的长袍脱下来，给小徒弟裹在身上。

        此时铁半仙也有些缓了过来，看着一边忙这忙那的刘副官，不由得说了一句：“幸亏刘老板你是自己人，否则我们今天就真的是要交待在这里，我们师门也就终了于此了。”

        刘副官把小徒弟的身子靠在山洞旁边的缓坡上，又把铁半仙搀过来坐下。自己掏出一根烟，点上叼在嘴里，说：“你在车上用手在我身上写子，说有人跟着咱们上了车。我还不信。停车检查了都没发现。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姓孙的。您是怎么知道车里有别人的？而且他没在后备箱里，不知道能藏在哪里呢？”

        “汽车这东西我是第一次坐，车里哪儿有地方能藏人，我是不知道。可是每个人的气味都不相同，这个我能闻到。咱们三个人，2天了，几乎形影不离。而且一路颠簸，就是汗臭味也都熟悉了。在车上我闻到一股陌生的气味，似乎是在哪里闻到过，又不确切。就知道有人跟上来了。现在想来，就是在杨师长的院子里，这个孙总管的味道。这人能挤上车不被察觉，定然是个高手，说不定是会缩骨功，藏在什么缝隙里？”

        “哪有能缩骨缩到藏人到车缝里的？又不是师长七姨太的猫。”听铁半仙这么说，刘副官一百二十个不信。“那个小东西倒是喜欢躲在车座子下面睡觉。它喜欢发动机的热气。有一次被师长忘了，关在车里一天一夜，差点没它给饿死，把皮座椅都咬开吃了，也差点没把把七姨太急死。后来还是我去找的皮匠给把座子打的补丁。哈哈。”

        “刘老板，世上还有很多是常人所不知道的。你是有缘人，如果修道将来必有大成。”铁半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和刘副官聊起来。“以此人的身手，一定大有来头，而且看来不像是杨师长的人。不知道他潜伏在杨师长身边是有什么目的？”

        “修道就算了，现在是国家民族危难之际，自从九一八之后刘某投笔从戎，但求可以报效国家。可惜啊没和小日本打一枪，净打内战了。唉，算了，不提这些了。听刚才姓孙的说话那语气，并不把老杨放到眼里，而且说到南京，我觉得他不是老蒋的人就是老何的亲信，而且老杨和老何是同学，这人是老何的人可能性更大，潜伏在这里就是要帮着或者说是监督着老杨把那件事办成。”刘副官说着，把烟头扔在地下，狠狠的踩灭，说道：“不管他是谁的人，有什么目的，咱们都不能让老杨的计划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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