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莽王子 上 (1 / 3)
        林骁见温寒沉默半晌也不言语，神态亦是一反他平日里一贯明朗豁然的性子露出一副颇为严峻的神色，心里不禁深为舅舅眼下在深入漠北茫茫沙漠作战的境况急躁忧虑，未等到温寒开口说话就按捺不住急色道‘你倒是说话啊，你这幅神情，莫非是舅舅在前线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温寒摆了摆手，缓缓道‘这倒不是，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自十几日前北境传来军报朔方军探卒探查到北莽叛军藏匿在阴山一处水草肥美依托绿洲的草原，天子授予定国公银俛符帅令，令其节制王俊可，卫孝节两位将军所部分三路深入漠北荒漠进剿，除了前些日卫孝节将军遣人禀报金河草原部族将领揭失力率五万精骑入北莽王帐故地，来意不明之外漠北那边尚没有新的军报传到朝廷了。定国公及其所部四万兵马眼下是何情形虽是无从得知。却也没有任何消息显示定国公所部遭遇什么不测。’

        林骁阴晴不定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些许，虽说没有得到舅舅高宁远此时率军深入漠北确切安然无虞的消息，但是温寒刚才一反常态的欲言又止的严峻神态着实是让他惊骇万分，以为舅舅深入险境已遭不测，就当前被刚才温寒一番表现所营造出来的颇为沉重紧张氛围来说，现在没有明确的消息已然是最好的消息。

        ‘就你刚才作出那副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严肃模样，一副噩耗传来的神态让我还以为舅舅遭遇什么不测了，’林骁目光冷冷射向温寒，又恢复清冷面容，淡然道‘既然是前线没什么新的军报，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你小子，着实是没小时候那般招人喜欢了，合着把我当驿站传信使，得到了想要消息就要把我扫地出门。’温寒稍露一丝不满之色随即神情比之之前更加阴沉了几分‘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接下来我要跟说只怕是比你刚才忧心的还要严重不少。’

        ‘还要严重。。’林骁不禁面色凝重了几分，是怎样的事情就如同温寒口中所言的要比舅舅身遭不测还要严重几分，刚才稍稍释然的内心不由得又惊悸不安起来了。

        ‘定国公自前年受天子令谕，被授予银俛符兵令赴北境入北莽故地搜寻遁入沙漠北莽残部，这一年半时间以来数次率重兵屡次进入万里荒漠皆是未找到叛军所藏匿之处就铩羽而归，而耗费朝廷内帑颇巨，朝中早已是流言四起，百官不满猜忌之声亦是纷至御前，言官御史弹劾的奏疏早已是堆积如山呈与天子案前，若不是天子圣明烛照，顶住朝中百官施加的压力，一力压制群臣诸多反对之声，你舅舅怕是还未等到这次搜寻到叛军藏匿之所然后出兵前往剿灭就被以养寇自重之名押解回京了。’温寒面色沉重缓缓说道。

        ‘这些流言我也听说了不少，’林骁叹了口气，冰冷的面容不无充满着忧虑之色道‘那些常年居于京师之中，立于太极殿金阶之下朝廷百官又怎知戍边将士保卫边塞之不易呢，北莽故地漠南漠北横跨绵长，万里沙漠浩瀚如海本就是这些北莽残部的极为熟悉的故土，又加上北莽部族本就是尤擅执缰跃马，遁入沙漠亦如鱼入大海任其信马由缰般驰骋飞奔，我朝朔方军虽是久戍边塞，但是亦不擅于在万里沙漠之中久战，一旦所携带的军粮耗尽就不得不返回内地，先陈定将军为了灭亡北莽不得不为求速战速决，趁其不备长途奔袭一战而亡北莽。’

        温寒叹然道‘所以自古就有文主合武主战之说，文官以天下民生为计反对开启边衅靡费民力也不能说错，武将为求边境免于异族侵扰而主张武力平定四夷也有他们的考量，所以自古以来文臣武将的矛盾因各自所处的立场已是千年死结无法调和，当今天子亦是在不断通过摸索，期望军制以及官僚体制改革来寻求文武双方的平衡点。’

        ‘说到底这些该是我爹爹和朝中文武以及陛下要思考的问题，与我们两个又有何关系，我一心只想娱情山水，如王右军那般远遁红尘以书法字帖传世，而你则一心注文示经，如你老师那般治学鸿儒以隽写传世经籍为志。’温寒倏地又接着说道。

        ‘我可没心思跟你在这里谋划未来，你刚才不是说还有更严重的事吗，不会就是制这些朝中百官对于舅舅流言蜚语吧。’

        ‘当然不是，那些个事情早已京师人尽皆知，我也犯不着特意跑这么一趟跟你说。只是我说了，你也就当跟刚才那些流言一般那么一听不要太过放在心上。’

        ‘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能让温公子这般三番五次先安抚与他。’林骁愈是听温寒这么说愈是颇觉不安。

        ‘前年北莽的三万户在吉栗率领下叛逃遁入沙漠，到是还有四万户北莽残部并未跟随留在朔州和琢州，当时以侯钦若为首的官员主张就地屠灭他们以防这些北莽遗族效仿吉栗也遁逃进入沙漠成为我朝今后的大患，是你舅舅一力主张宽待他们，’说到这里，温寒露出难言之色停顿住了片刻，才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接着说道‘前些日子，北莽昔日大可汗哆必的侄子利护率领留在琢州的北莽遗族两万户在杀掉琢州防御使之后也遁逃入漠南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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