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好狗不挡道
        一行人慢慢悠悠走了大半个月的光景终于出了秦州，虞无对同那手持马槊的魁梧将领石飞阳行走在前，后面紧跟的是两辆马车，至于那三百虎豹骑则在身后半里处紧跟着，三百铁骑委若是紧跟其后实是太过招摇，虞无对便让这三百铁骑在后面候着，大唐良驹半数出自秦州，而这虎豹骑所骑乘的战马更是马中翘楚，若有突发情况几个呼吸之间便可赶到。

        众人行驶到一处岔路上，石飞阳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仔细辨认后恭敬说道：“公子，再往前走便出了秦州境内，此地乃是三州和青原交界之处，左边是去洛州方向，中间是去益州，至于这右边则是出了大唐境内，到了青原吐蕃国。”

        虞无对停住胯下骏马，眼神阴冷望着洛州方向，大哥得了世袭罔替，这秦州还是我虞家的地盘，想来洛州长安城那位应该是死不瞑目吧，这场夺嫡之争看来是太子那一党赢了，一向以贤能被老皇帝喜爱的二皇子却出人意料地未继承大统，封了个青州都督去掌管那老青王赵风眠的地盘了，其余三位皇子中除了与太子同为一母的四皇子被封了将军领兵派去了幽州边境，剩余两个皇子皆留在京城内当了个享乐的闲职。

        虞无对此行并非是那洛州，而是那被称作蜀地的益州境内，春秋之战后从未上马打过仗的李念被封益王派到了这益州境内，一直勤勤恳恳，兴修水利之患，扶植农田之业，将这益州蜀地打理井井有条，益州百姓对这位益王也是赞誉有加，益州更是被天下称作“沃野千里”、“天府之国”。

        行驶在官道上虞无对轻声问向身旁的石飞阳：“石将军在外门修行上到了什么境界？本公子一直好奇这外门实力是如何划分的？也是同那内门一般分为九等？”

        一直刻意将马速落后于虞无对半个身位的石飞阳挠了挠头说道：“禀公子，天下习武之人皆对这只修力不修气的外门路数嗤之以鼻，所以一直以来这外门路数也就没个正统的境界划分，至于属下到了什么境界，约莫着能同那内门二等高手分个高下吧。”

        虞无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不知何时出了马车的瘦老头骑着一匹马来到二人身旁，兴许是听到了二人的言语，不以为然的说道：“一群凡夫俗子，武道一途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千百年来只修外门问鼎天下的人又不是没有，只是这以力证道的路太过难走，所付出的毅力绝非寻常人等可做到的，所以这江湖上就有了看不起外门修炼的说法，这江湖上应是好久都没出过像样的外门高手咯。”

        那石飞阳并不知晓这瘦弱老头姓甚名谁，只知道这人是王爷派来保护公子的，点了点头并未对这老头的言语做出评价。

        一旁的虞无对却来了兴趣，嘿嘿笑着问向正在抚摸胡须的瘦老头：“那前辈您修的是外门大道还是内门大道啊？”

        那瘦弱老头白了虞无对一眼，一副看傻子的目光，说道：“老夫当然是走的内门路数，这内门路数即便不是三教百家之内的人，也是修的向天地借气的路数，既然是借，那有借就得有还，只是还的多少的问题罢了，不过三教百家之内的教义太多，稍有不慎做了离经叛道之事就是跌下境来，更有甚者走火入魔，而那外门人修行，一切皆靠的是自身，自然就不会处处受限，所以这沙场将士多是修行外门，要是换个佛教的秃驴去沙场杀敌，恐怕还未动手，自己就先走火入魔，经脉寸断。”

        受益匪浅的虞无对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问道：“那么前辈，既然这内门分为九等，一为上，九为下，这评分九等究竟如何判断？还有那一等之上是何境界？”

        听到这个问题，瘦弱老头先是一愣，随后不耐烦的说道：“就你这般见识还出来走江湖，说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砸着脚，你且听好了，这内门修行虽分九等，但二等之下皆是不入流，天下功法何其多样，所以对这二等之下皆是不去评判，从三等到这二等就好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到了这个境界，便可借用丹田之气沟通天地间的气力为己所用，所以这二等境界也被称为锻桥境，到了一等境界这一层就难以区分了，三教百家，江湖宗门评判皆不相同，难以寻个标准，不过到了一层境界的便可一气绵长数百里，至于那一等境界之上便是那通天的玄妙手段了。”

        沉思冥想的虞无对点了点头谢过了这瘦老头，瘦弱老头眼神一转，想到了什么，问向虞无对：“难不成你这秦州的小王爷也对这武道一途有了兴趣？好好的学这个干什么，手底下猛将如云，掌兵十万岂不比这来的爽快。”

        虞无对摇头笑了笑说自己倒是想修炼却因自身丹田毫无气力的而无法修炼，瘦弱老头疑惑的哦了一声，不由分说一手扣住虞无对一只手腕，下一刻漆黑的槊刃携山岳之势劈向瘦弱老头，槊刃劈开一阵破风声，石飞阳行走沙场多年，边塞北戎什么样的天生神力之人没见过，但眼前这个瘦弱老头仅用两根枯瘦的手指就将这势大力沉的马槊夹住，石飞阳双臂发力马槊竟纹丝不动。

        虞无对摆了摆手示意石飞阳无事，瘦弱老头这才松开了手，老人二指搭在虞无对手腕经脉上，双目紧闭，嘴边啧啧称奇，也是困惑不已，片刻后松开了虞无对说道：“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这等情况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以前只是听说，二百年前有一位问鼎江湖的红衣女子，喜怒无常，屠戮了近半个江湖的武林正道，后来还是三教中人带头，带领半数江湖高手设下埋伏，群起围攻，才将这女魔头就地正法，后来也是传闻这女子先前体内不曾有半分真气，直到最后也没见到这女子牵引天地气力，有不少人寻了数个甲子也没寻到那女子修炼的是何法门。”

        早已坦然的虞无对也并未在意瘦弱老头说的，摇了摇头。

        身后马车内，肥胖老头一脸不屑的说道：“这姓韦的老不死最是虚伪做作，跑这群小娃娃面前装什么世外高人，有能耐的和我比试比试。”

        肥胖老头对面坐的是那捡来的小丫鬟，路上虞无对终于给这小丫鬟起了个名字“小萤”，小丫鬟对这个名字也是欣喜，见识过两个老头打架的小萤强忍着笑意，这二个老头每天都像针尖对麦芒一般，时间久了也是见怪不怪了。

        有些疲累的虞无对坐回了马车内，让小萤取出那行囊内牧夭夭留给自己的桃子，洗干净后递给了虞无对，坐于对面的胖老头看着那桃子擦了擦口水说道：“这风雪寒天的，还能有桃子吃，虞家的二小子，快给老夫拿一个去。”

        看着这胖老头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虞无对赶忙咬了两口，说道：“抱歉了前辈，这桃子就这一个。”

        胖老头笑骂道：“你这小子，一点都不实在，不过我喜欢。”

        马车外传来石飞阳的声音，丫鬟小萤掀开帘子，这个魁梧汉字面色凝重的说道：“公子，前面有两个人拦路，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专门等我们的。”

        刚歇息了一下的虞无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好狗不挡道，这挡道的怕是狗主人。

        益州官道上，一名气度不凡的男子站在路上眯眼看着虞无对一行人缓缓驶来，身旁站着一个青衣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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