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上帝的归上帝，拿破仑的归拿破仑（上）
        马伦戈战役简直是军事史上的一个奇迹，所有人都在为之而感叹，但是拿破仑当时根本没有任何想法要去庆祝或者在马伦哥的桂冠下进行休息。拿破仑的核心想法是要要回到国内，因为随着当时的政治资本逐渐增加，尤其一些法国大革命期间的流亡教徒的归来，让法国的政治舞台大放光彩。拿破仑打算赌一把，去拉拢他们。如果赢了呢，诚然，它可以极大地扩展拿破仑自己在国内的支持力量。

        当时，让·沙特尔在日记中说：“拿破仑在旧基础上重建宗教崇拜，这是他掌权期间最为大胆的举动。这将确保一切依附于教会并无力反对他统治的人真正地站在他这一边。为此，拿破仑应该采取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拉拢教皇。”

        当时，反宗教主义是法国大革命里的推动力量之一。当时为了整个大革命，法国曾经剥夺天主教会的财富，驱逐并经常杀害教士，当时革命者们甚至会侮辱宗教古迹，侮辱教皇和教会。

        拿破仑此时作为执政者，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在那些保守勤劳、技艺精湛的乡下农民、技工、小业主等这些人之中，很多人保留了他们的宗教理念和崇拜。或者说，宗教信仰只是在城市的一些革命者心中变成了臭狗屎，但是在农村仍然保有非常强大的固有势力。这些人没有放弃他们父辈所传承下来的信仰，他们虽然把信仰掩埋起来，但他们还是希望他们的政府，或者说拿破仑可以和罗马天主教会进行和解，让他们所崇敬的教诲和他们所敬佩的执政能够坐在一起商谈和平事宜。

        但是即使这样，拿破仑也明白一点，这个解决方案必须能保证那些从教会处取得了国有财产的人，也就是所谓的买主们能够保住他们没收的那些原属于教会的财务。而且，农民被迫向神职人员交纳的什一税再也不可能重见天日了。换言之，这种和解一定是教皇放弃了一切的世俗权力以财产权利所取得的。拿破仑希望一点：上帝的归上帝，拿破仑的归拿破仑。

        贝尔蒂埃后来回忆说，拿破仑不止一次不得不称赞教皇：“我太佩服教皇了，教皇确实是有非常大的号召力。”拿破仑承认教皇在意大利组织起义的能力。他其实在1796年的十月份就告诉曾经的督政府，说与教权争执就是个巨大错误。

        1800年6月5号，他在跟自己的某个情妇进行了一番深刻的“交流”之后，他正式决定了接见驻米兰的教会大使。拿破仑向这位教会的使者承诺：消除法国与教会之间走向完全和睦的一切障碍。

        在前一年，也就1799年的八月，上一任教皇庇护六世在罗马逝世，享年81岁。而现如今，这位新任的教皇：庇护七世，本质上是个单纯而且虔诚的教师。人们认为他看待社会问题时，并没有公然反对法国的大革命。所以，拿破仑清楚，这个时候谈判就会非常微妙，甚至还很棘手。但若成功拉拢了这个天主教的最高领袖，全法国，乃至所有信仰天主教的国家都将拥护拿破仑的江山，这可是非常丰厚的回报。同时，法国也能和比利时、瑞士、意大利和莱茵地区的天主教地区改善关系并拉拢他们。

        而且，我们要知道，法国作为欧洲最大的国家，根源在于人口众多，当时法国有2800万人口，居欧洲首位（当然，不能拿法国跟中国比，中国人口一贯最多），而其中有五分之一的人生活在人口超过200万人的城市里，剩下的就全部是农村人口，而农村人口也意味着信奉天主教的人口——换而言之，法国有五分之四的人口几乎都信仰天主教。

        拿破仑和教皇达成了一个协议，就是法国试图把教区的神职人员拉入到法国各省的官僚队伍中。也就是说，拿破仑让教权为自己所用。我们要知道，拿破仑对宗教本身没有什么好感，他没有什么非常非常笃信的信仰。虽然他到底是个无神论者，还是说他是想当无神论者，我们现在不能确定。但是有一点我们可以确认：拿破仑不是虔诚的信徒，这是可以肯定的，否则他不会那么没节操地一会儿信奉天主教，一会儿信奉***教。

        但是，我们可以毫不怀疑一点，就是拿破仑确实蛮佩服天主教的。他曾经说过：“我在宗教中看到的是不是转世之谜，而是社会秩序的奥秘。宗教赋予人民平等的内涵，社会没有不平等，社会阶级不对立。（当然，这很可能只是拿破仑为了拉拢教皇而故意说的奉承之话，因为是个人都知道无论是中世纪的时候还是那时候，教会一直在压迫农民，愚弄并欺骗底层劳动人民）”拿破仑还表明，如果为了政治目的，他可以相当灵活地利用宗教。

        1800年6月，拿破仑刚从米兰返回巴黎，他就接见了梵蒂冈的国务卿：艾斯库莱斯·孔萨尔红衣大主教，并在巴黎进行了谈判。拿破仑许诺教会：恢复法国境内的公共礼拜，但是条件是主教必须是法国公民，由拿破仑和教皇一起指派。教皇可以任命拿破仑选择法国的神职人员，两个人在初级主教的任免上要达成一致，拿破仑实际上任命，而教皇追认，双方各取所需。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会谈是秘密进行的，就连拿破仑的参政院也蒙在鼓里。

        “上帝的归上帝，拿破仑的归拿破仑。”这是拿破仑一句非常经典的名言，表现出了无神论的理念。但是，教皇不是上帝，这也暗示着这场谈判在日后会不可避免地破裂。不过，眼下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作为一个第一执政，拿破仑不能单单只为了和平而谈判，他还要为了利益，为了法国和他自己的利益而敲诈勒索他的对手。教皇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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