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 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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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 7)
        “你负责把杂物运上货车,明天早晨八点前运完,叔不会亏待你!”

        杂物旁边停了两辆大货车,司机伸出头,向我微笑。我说:“究竟多少工钱?”

        “80元,少不少?”

        80元相当于一个吃皇粮的干部职工一月的工资,但我明白,揽了这桩活,会搭进整个晚上,不伤筋动骨,也会脱层皮。我咬破嘴唇远行打工,不是来游山玩水,而是了却尽孝心愿,岂能拈轻怕重?

        “活我接了,保证提前交货,不然一分工钱也不要。”明知是火海,我鼓起勇气,偏要往火里跳。

        叔拍了拍我肩膀:“如提前完成,另给你奖金。”

        我迫不及待:“男子三十六牙,要说话算数。”

        叔走了,我举着铁铲,一铲铲把杂物装入竹篓,再沿倾斜几十度的木跳板挑上车厢,每当车箱被装满,司机会启动油门,运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垃圾场。

        最初感觉牛气冲天,手脚也快,装满一车箱,用不了两小时。夜半时分,行人稀少,我干脆脱下被拧得出汗水的黑背心,光着膀子拼起命来。恰逢农历7月15,月亮偏西很远,周边楼栋的灯光休眠了,我手心鼓出几个血泡,抬起手腕一看,月光照耀下,像老家有种植物长出的“牛**”,亮晶晶的。

        我不顾肩膀肿胀和血泡撕裂的疼痛,想一口气攻下,又突然感到两眼模糊,仿佛月光下有无数影子,腰一酸,腿一软,连人带筐落下跳板。

        “快歇会儿,命要紧!”年轻司机过来扶起我,幸好跳板下垫了稻草,跌在上面只划破皮肉。

        “我挺得住!”我抓住年轻司机的手,咬了咬牙,又挥舞起铁铲。

        “哟嗬嗬,哟嗬嗬.......”我憋足气,大喊几声。铁铲碰在硬物上,迸出火花,是生是死,我也要拼了。

        血泡裂开,血滴在杂物上,星光下现出一片暗红,扁担扛在肩上像火烧。汗水夹杂尘灰的脸,只看得出眼珠转动。白天顿顿饭泡方便面,肚子唱起了空城戏,清口水挂在嘴角。顿时涌出逃离的念头,我放下铁铲、扁担,坐在地上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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