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亡者之港 (2 / 2)
        就这些个辣鸡也配得上晋升者的称号？处理掉这些鶸在巴伦看来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了——能栽在我手里算你们走运，起码能死痛快点儿不是？如果你们见识过马拉什的手段，八成还会对我感恩戴德。

        出道以来，巴伦已经换了好几个东家，除了直接领受高阶领主的命令之外，他也曾为多名升格者效力过，但都干得不怎么痛快——塔达林的传统观念一向是强者必须光明正大地一决雌雄！正面拼输出的拉克希尔才是塔达林男儿的铁血情怀！至于那些行走于阴影之中取人性命的鲜血猎手嘛……尽管他们也是必要的存在，毕竟塔达林们从不惮于使用阴谋和暗算，但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是为真正的塔达林勇者所鄙夷的！而老板们有意无意流露出的这种态度，严重伤害了巴伦的自尊心和职业荣誉感！

        就在巴伦郁闷不已的当口，柯楠大人收留了自己。他和巴伦侍奉过的其他主人都不一样，对自己那是礼遇有加，从来不说风凉话，让巴伦这位冷酷的游侠都着实感动了一番（当然柯楠大人的绝对实力也很让他服气）。

        于是乎他秣马厉兵准备大干一场以报答新主子的知遇之恩。可奇怪的是，这位大人把自己纳入麾下后却很少再指派自己去做那些熟悉的勾当了。巴伦可是个闲不住的人！就在巴伦苦苦琢磨怎么用委婉的措辞向大人多要点儿活计做的时候，大家都被尼翁一波带走了……

        接下来的四年间，巴伦除了充当柯楠大人的贴身保镖外，只能靠在拜舍尔的丛林之中狩猎鲸鸟打发时光了。每只被他找到的鲸鸟都被干净利落地开膛破肚——只有它们体内丰富的造物主之息才能填补巴伦内心的空虚与寂寞，顺便发泄他对尼翁的无限怒火。

        如今大人终于给任务了！巴伦那个鸡冻啊！直到他兴冲冲地跑到柯楠面前时才获悉这次居然不是去扫除鶸，而是要收编鶸！？

        大人您确定您的脑子没有被地嗪熏坏咩？

        不管怎么说，大人的命令还是必须执行的。

        巴伦那对阴冷犀利的猩红双眸很快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事实上这位强大的隐形战士已然达到了“听风辨位”的境界——仅凭自身敏锐的灵能洞察力就能感知周遭的威胁。

        搭载他的棱镜在完成卸载后已经自动返回了轨道高空。这次渗透行动本应动用隐形飞船来执行，无奈柯楠手中暂时还没有这么高大上的东西。只有臭皮匠水平的相位技师们临时改装了一架战争棱镜，升级了重力驱动器以提升速度，取消了相位轰击功能并把富余能量转接到一个小型屏蔽力场上，大幅降低了棱镜的电磁信号特征，减少了被各类远程侦测设备发现的可能性，但还是做不到可见光波段的目视隐形。好在亡者密岩行星并没有一个统一严密的空防体系，那些雇佣兵的老巢固然戒备森严，但荒郊野外存在许多三不管地带，安全系数还是有保障的。

        隐匿身形的巴伦飞步穿越一条条污秽不堪的小径，也就是当地人所谓的“街道”——事实上那真心只能算是垃圾堆之间断断续续的狭窄缝隙——向着亡者之港中心区的方向前进。

        整座亡者之港都是在一个体量巨大的垃圾堆上修建起来的，根本谈不上什么像样的市政规划。人们就在经年累月积压如山的飞船残骸中安家落户，能通上基本的水电都是一种难得的奢侈。

        渐渐地，灯光出现了，它们杂乱无章地从一具具破败船壳上密密麻麻的缝隙和孔洞中透出，活像一只只没心没肺的马蜂窝。巴伦能感知到其中人类的存在，以及他们的种种心绪，甚至连同那些无家可归的露宿者、蜷缩在墙角的乞丐、四处游荡的盗贼和劫匪的念想也一并蜂拥进他的脑海。身处无形精神漩涡的中心，巴伦心底不由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恶心感——就算在斯雷恩，他也不曾见识过这般赤裸直白的丑恶与卑鄙，更无法理解那些弱者逆来顺受的麻木心态——他们身上表现出的绝望和屈从是如此彻底，以至于宁肯悄无声息地倒毙街头也不愿鼓起勇气去挑战他们的上位者！？真可怜……

        算了，以上都不是自己应该关心的问题，完成任务要紧。出发前大人曾仔细交代过他：人类是一种趋利避害的生物，雇佣兵更大多是见钱眼开的家伙，他只需通过读心评估挑选一个合适的下手对象，再晓之以理动之以……刑？

        不过巴伦早已成竹在胸——招降与审讯是每个鲜血猎手再熟悉不过的老本行，他有的是“说服”对方与大人合作的手段。

        威逼利诱之下必有勇夫嘛。

        这可是大人的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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