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们的故事
        郭昊这几天就在镇上给老乡打杂帮工，顺便熟悉下这个世界。作为酬劳，唐老板管饭，可以海开了吃那种，老乡们也会多多少少有些表示，额外给些新鲜的蔬菜、肉、蛋什么的。之前唐老板说收成不好也不全是向马贼推脱，所以郭昊虽然依旧会收，但是只是象征性的拿一点。谢大爷很喜欢时不时的叫他一起去铲粪。毕竟有把子力气，肌腱线圈不是白装的，就算没有动力甲，出力也不比谢大爷差。郭昊也从谢大爷这里渐渐熟悉了这个世界。

        据说在遥远的过去，“圣贤”们曾经创造了辉煌的文明。他们在恒星上构建了动态的戴森球系统，最大限度获得恒星能量的同时又能保证恒星系内星球的光照。他们用高维传输技术将星系内的星球连接在一起，从物理上还是一个一个星球，但是生理感知中，就像一块一块的大陆。大陆边缘就是两界山。翻过两界山就能到达其他的星球。

        圣贤们拥有着现在无法想象的技术，甚至可以实现“虚空造物”。他们在这个宇宙中执行“光明海洋计划”。将自己的道统传给无数个文明，又对那些文明做出潜移默化的影响，使得他们的生理、审美方向上逐渐趋同，但并非千篇一律，而是和而不同。他们创造了近乎模拟全部现实物理法则的学习系统，任何文明的个体都可以进入这个系统，在虚拟世界中学习、竞争，掌握圣贤的知识，甚至可以将知识直接转化为生产力。虚拟世界中创造的科技产物可以直接通过兑换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那是一个真正的乌托邦世界，一个只要你愿意学习前进就一定可以获得收获的世界。不同文明间沟通的壁垒被打破，通过光学语言可以直观的了解彼此的思想，通过高维传输技术，遥远的距离不再是问题。生存的压力成为了传说，只有在虚拟环境中的某些阶段，模拟的生产力无法满足需求的时候才会出现。人们通过学习系统成为圣贤的“道友”，共同探索此方大道。

        人是有惰性的。慢慢的，人们沉溺于极大丰富的物质生活中，学习太痛苦了，而且没有短期的成就感。圣贤们对这个宇宙的探索结束了，又等了几十万年，再没有人愿意成为他们的道友。于是他们对这个宇宙的所有造物进行了一次最全面的更新和维护。确保传承自己知识的学习系统可以正常使用近乎永恒。高能元素富集，使得许多不争气的传承者成为了较低级文明眼中称宗做祖的充满唯心色彩的“神佛”，这些自然也被摧枯拉朽的全部消灭了。之后圣贤们升维了，踏上了新的探索的道路。但是有圣贤中的入魔者残存了下来，按照他们的说法，圣贤只是一帮战败了的丧家之犬而已。他们的出现就代表着圣贤战斗的失败，道统的错误。但是也有种说法，战争从未结束，只是发生在其他维度或者其他时间线。无论哪种，这个世界好像被圣贤放弃了，即将成为废墟。

        又过了无数年，许多圣贤留下的生产设施也渐渐损毁，无法使用了。为了维持曾经的生活，人们结成一个个团体，相互征伐不休，爆发了波及整个宇宙的近乎魔幻的战争。此战之后，无数文明陨落，拥有圣贤基因标签的生物也越来越少，整个宇宙的高能元素含量逐渐降低。再也没有乌托邦了，文明为了生存苟延残喘，旧的文明覆灭传承直接断绝，新的文明在摸索着蹒跚前进，这个宇宙文明间的联系被切断。

        至于这片大陆的几个州，实际上就是一个恒星系里几个星球。

        一批依然有着圣贤基因标签的人聚在一起，称自己为真理会的法师，整日弄些花里胡哨的实验说是要重现圣贤的辉煌，把圣贤当神去拜。实际上就是试着用自己的基因标签去启动还能用的圣贤遗迹而已。他们占据了南瞻部州的土地，那里有一条现存的“天路”，可以直接进入圣贤的学习系统。不过那帮人不争气，听说一帮人进去搞风搞雨的，也就在封建时代打转，天天玩着帝王将相的游戏。

        东胜神州曾经是圣贤设立的下层界。许多失去了进取心，但是有拥有大批高能富集元素的神话生物在哪里生活着。圣贤离开后，那边一片混乱，群魔并起率兽食人。当时有着万法之矩称号的第一任万法门门主赛先生广施教化，运用自己学到的圣贤知识试着挽救当地的人类。通过残存的基因、机械改造技术，强化自身，创立了以追寻圣贤之道为目的的万法门，在群魔乱舞的东胜神州硬是打下了一片疆土。圣贤对于改造的底线是保持“人”形，但那边环境过于恶劣了。有时候万法门的弟子不得不做出更大牺牲，甚至大规模运用圣贤不喜欢的强人工智能。

        万法门和真理会势如水火，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奈何彼此。最初万法门实力弱于真理会，赛先生只身前往南瞻部洲，与真理会高层会晤，愿以两家合并为代价，求得一次进入天路的机会，以此寻觅能拯救东胜神州的知识技术。结果惨遭“不明势力”刺杀，行踪成谜。也是这一次，让万法门的人看清了所谓重现圣贤辉煌的真理会的真实面目。他们根本不在乎他们嘴里的圣贤的辉煌。他们只是想让他们那一小撮人，过上以前圣贤中沉淀着者的生活，为此不惜阻人悟道。之后东胜神州万法门数代人励精图治，传播赛先生留下的道统并试着发展，隐隐有了挑战真理会的实力。

        西贺牛州面积广大，到处都是占据着失落科技的军阀势力和封建国家。当然，真理会和万法门的势力也渗透于此，都有着不小的影响力。至于北俱芦州，两界山坍塌，彻底失联。

        唐老板、谢大爷和佟大夫之前都是万法门武装力量神机营的成员。“铜福”取的也是“愿黄铜之国建于地上，降幅于人间”之意。唐老板干过先锋军，谢大爷做过游猎兵，这二位都是战士之阶，佟大夫则是走的生物系贤者的道途，属于意志之阶。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几位算是退役以后，衣锦还乡，在这里讨个生活。至于为什么不去更繁华的城市，而是呆在这个沙漠边陲靠近两界山的地方，人家没说，郭昊也不敢问，毕竟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这天中午，郭昊吃完了饭准备出门去溜溜食。上午秦大爷家修房子，自己去给人抗石头去，临走人家给了两个柴鸟蛋。那柴鸟长得真是骨瘦如柴，但是下的蛋就是大。麻烦水根给炒了炒，味道那叫一个香，不知道是不是基因被调剂过，专门用来下蛋的。

        唐老板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伙马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几天晚上就帮忙守守夜，说不定就有来找事的，羊肉汤管够。郭昊之前好奇之下去看过这边的羊，倒也是吃草的，长肉挺快的，孕期和生长周期都挺短的，长得有牛那么大，就是脾气太臭，动不动咬人，还挺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自然进化出来的。别问，问就是圣贤科技。这段时间羊汤确实是吃爽了，好像还有点上火，晚上也是找个高点的房顶，眼睛一眯就睡了。反正植入神经节能让自己在睡眠状态下保持警惕，而且就算是很长时间不眠不休也不是问题。

        这才刚出门，就看见药铺旁边佟大夫在冲着他招手，于是跟着进去了。一进门，发现唐老板谢大爷和汤水根都在。前几天佟大夫用他屋子里奇奇怪怪的设备给郭昊做了个全面检查，然后就把他赶出来了，看来现在体检报告出来了。进门后，水根不着痕迹的站在了门边，佟大夫拿着数据板和唐老板站在一个像计算机一样的仪器旁，谢大爷则在墙边靠着，小智显示他胸前能源模块温度在缓缓提升。郭昊不由得暗暗调整了下状态，准备随时拔刀。也不能怪人家，自己一个没有跟脚的人前脚刚到镇子里，后脚马贼就来找事，换谁也怀疑，加上自己好多事情不方便说，相互有防备也正常。

        佟大夫一脸“你活不过200岁了”的表情，皱着眉头说，“郭啊，你头部是有一块淤血，一般是剧烈撞击造成的，有可能影响你的短期记忆，不过你身体素质相当不错，这个很快就可以恢复了。但是你的大脑皮层有一种游离的电讯号在传递，虽然这种现象也在衰减，但是我不能判断会有什么结果，你要自己时刻关注下身体的状态啊。还有就是咱这地界，受圣贤遗泽，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进行一些小改造也是常事。不过你这个两心三肺加一堆植入物还不崩溃的改造技术，貌似只有万法门和真理会能达到，我可以确定万法门至少明面上没有你这种改造的技术储备，难不成，你是真理会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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