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 / 4)
        屋里十分阴暗。尚叔打开了灯，吴若则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楼的店面里。即使开了灯这里仍旧十分昏暗，似乎每一个地方都积了灰，无处不散发这一股颓唐的气息。一本破旧的账本摊开在柜台上，笔却不见了踪影。

        吴若则突然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生活并不容易。一种腐烂的气息弥漫在这昏暗的空间里。

        “到下一层去。这里没有可坐的地方。”尚叔转身走向地下室。吴若则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就跟着尚叔下去了。

        走过一段不长的阶梯，光线愈发昏暗，眼前的空间似乎开阔了。一缕微弱的光顽强地从地下室的小窗中射出，在空间中前行一小段距离后就被浓稠的黑暗给稀释了。吴若则不敢前行，她什么都看不见。

        她听到尚叔走动的声音，突然心悸：“舅舅，你在哪？”

        “我在这呢，”尚叔回答，声音中带有些嘲笑的意味，“我在开灯……摸到开关了。”

        周围一亮。吴若则眯了眯眼，待双眼适应后四下看了看。地下室同样布满灰尘，却没有一楼的腐味。墙角已经生了霉，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地下室似乎被用作工作室，中间摆了桌椅，还有画布架，架子后的椅子周围散落着啤酒罐，一旁桌上的烟灰缸积满了烟灰与烟蒂，作画工具散落在桌上。过于空旷的空间让这里显得有些空虚。

        吴若则双眼一亮：“舅舅您是……搞美术的？”尚叔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吴若则拿起桌上的笔刷：“我也是学美术的……我是美术生哦。”

        “是吗？”尚叔有了些神采，“学美术好啊……我当年也是学美术的……你妈本来也会学的……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

        吴若则很想听这个“很多事”，可尚叔没再说下去。他在椅子上坐下，拿起画笔，对着空白的画布：“我要工作了。你自个儿看看吧，不要弄出大动静；想回去了叫我。”

        “您以画画为工作？”吴若则又问。“赚点外快。”尚叔回答。吴若则四下看看，想找一找有没有尚叔画的画。可地下室什么都没有。她本想问一下，可她见尚叔似乎已陷入沉思，便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想画什么呢？吴若则心想。画布后什么都没有。

        吴若则来到一楼。一楼的气息她很不喜欢。她小心翼翼地走着，注意自己的衣服不被弄脏。她发现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便走了上去。

        二楼有两个房间。吴若则走到靠近楼梯的门前，推开虚掩的门，一股陈腐之气铺面而来，呛得她直掩鼻。夕阳射入房中，给这里增添了一丝生气。

        过度压抑的气氛让她早早退出了房间。过道的尽头是另一扇门。她转动门把手，发现门上了锁。

        这扇门没有任何特点，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门后有吸引她的东西。可她打不开这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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