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1 / 4)
        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母亲把她卖给了大老板，大老板把她玩腻以后转手卖给了地下色情交易场所，贼眉鼠眼的老鸨用手机拍下她的视频，强迫她进行***，大水漫灌那天晚上，她还在尽可能去满足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在暧昧不清的灯光下，她的面庞苍白如雪，眼睛失去了色泽，仿佛一具尸体在受力蠕动，等大浪把所有卷走的时候，她赤身露体漂流在海面上，偶尔飞来几只乌鸦停在她的脑门上，用尖利的鸟喙一点点啄着她腐烂的伤口。

        她还睁着眼，但是动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斗转星移几度秋，一日一去一夜复，大水把她带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那个正在使劲把身上腐烂的皮肤揭掉的男人，正用着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只是一瞬间，他移开目光，盘坐在海浪上，不急不慢地揉捏着他的手臂，那支一半黝黑一半晶莹剔透的手臂横放在他的双腿上，筋脉里清晰可见的血液缓缓流通着。

        “从哪里来？”男人问，没有得到回答，他又问，“你叫什么啊？”

        女人的脑海里几乎全是空白，她不确定是不是到了黄泉，海水的腥味太重，海面上各种垃圾随处可见，有时候死人的尸体会突兀浮出，用一双充满血丝的大眼瞪着自己。

        男人从海面上捡起自己撕掉的皮，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鱼皮的味道，果然中毒了。”

        “你是谁？”女人艰难地开口。

        “黄德全，我兄弟都叫我犬子。”男人脸上充满了忧郁，眼里只有哀愁，“可是以后我只能是黄德全了。”

        “别躺着了，你能动。”

        女人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能动后，她尝试着翻了个身，本来柔软的流水此时无异于水泥地板，她翻过身，大口呼着气，“真奇怪，跟活着的时候不一样的感觉。”

        “我叫李希芸。”

        媚眼中，除了安然若素，别无其他。

        黄德全伸出手，勾住李希芸的手臂，把她抬了起来，“你在海面上漂流足足七天，我一直就跟在你身边，不出所料，你醒过来了，证明我没有看走眼，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不用担心，现在我们是一条可以游走于海洋与陆地的鱼，大海并没有剥夺我们脆弱的生命，反而还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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