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本质
        巴士气喘吁吁地停稳了，在这一站下车的只有我自己。在我们的商议下，只有我一个人行动，殷明旧伤太多，不便行动，便和包子哥一起做我的后援，一个人行动也方便。

        我查看了一下山路，再看看眼中的地图，突然有了一点艰难的预感。巴士的停靠站是一个相当简陋的地方，周围只有零星的杂货铺。往来的也只有零星的摩托车和拖拉机，看来是没有出租车了。

        我走进了一个类似饮食小街的地方，“纳良米粉”是一个红色招牌，非常显眼。不一会儿周围又升腾起一阵阵雨腥，看来乌云已经追到了这里。

        这个米粉店看来平时无人光顾，店门口有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坐在门口台阶上抽着旱烟。我迅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硬朗，黑瘦，眼睛浑浊。应该不是善类。

        明显的一点，这人光着脚。在我的印象里面，只有乞丐是光着脚的。但这个人绝不是乞丐，他手上的手表并不便宜。

        这里是榆树镇的深山地区，如果我需要支援，至少还要乘坐大巴近五个小时。看来这回非谨小慎微不行了。我蹲下来，和这个男人眼神平齐，说道：“我是陆南介绍来的。”

        他没说话，只是摆摆头，示意我屋里坐。

        “兄弟，里面有没有米线，我想来一碗。路途遥远着实有点饿了。”我边进屋坐下，边尽量客气地和光脚男说话。

        光脚男没看我，只是摇摇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米粉店只有两三张桌子，墙上贴的价目表已经油腻发黑，显然已经有几年没开张过了。

        我站起身，望着那个背对着我吸烟的光脚男人。我的手开始发抖，脑子里阵阵冲动的欲望让我眼前发黑。以前看过医生，说是精神分裂，定时定点，丝毫不差。我幻想着把吸烟男人按在地上打，疯狂地砸他眼睛，砸到血肉模糊。

        我攥紧了拳头，努力从这漆黑的幻觉里面清醒过来。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开始有这个毛病。可能是初中被人凌辱过吧，亦或是和前女友分手后的悲怆。那时的我宁愿活在一个所向披靡的幻觉里面，也不愿面对现实。任何事情都需要了解本质的，而本质往往又不那么纯净。

        现在偶尔会有，上一次已经是很长时间以前了。一直以来，我都在克制这种疯狂的欲望。于是我又蹲在地上试图恢复平静。不远处，有一只蟑螂，非常大一只，趴在那动也不动一下。我伸手捏它的时候，它也不动，冷静的不像是活物。

        我刚刚把蟑螂捏在手里仔细观察的时候，门口停下一辆面包车，从下边下来了三个男人。两个年轻人，一个大叔。年轻人都超过185公分，背后是僵的，这比我想象的还要难搞一些。中年大叔的骨相看起来很不舒服，我心里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易容术。可是是谁呢？

        那个佝偻腰贴着山羊胡子的中年大叔笑眯眯地朝我走来，握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不停地拍着我肩膀，不停地拍，并发出鸭子一样个嘎个嘎的爽朗笑声。

        手上……这个烟疤，同寝室只有陆南有，陆南的嘴边有一颗红痣，而陆北没有。红痣本来就比较少见，可是面前这个人，不仅易容术技术不太过关，连这颗红痣也没有遮掉。

        这是在小看我吗陆南？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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