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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 / 2)
        第七章

        清明节,王儒回家祭祖,据王儒讲,他祖上十分显赫,乃明朝国师,现在家里还存有明朝皇帝颁的圣旨。王儒祖宗死后成了仙,一天和玉皇大帝坐着喝茶,往下那么一瞅,见自家房子着了火,一杯茶泼下去,茶叶就长成了一片松林。李宝宝听不得他胡扯:“国师?那不就是和尚?”“算是吧,但不是一般的和尚,得是唐僧那一级别的。”李宝宝嘲讽:“既然是和尚,那你是从哪来的?”“这话问的,和尚又不是太监。”

        祭完祖回来,王儒很稀罕地从包里拿出两样用油纸包裹的东西,自己一个,给李宝宝一个。李宝宝拆开油纸,里面是巴掌大小的一块肉,有一指头厚,闻了闻,一股异香,李宝宝问:“这是什么?”“没见过吧,这是地羊。”“地羊?”“就是地底下生活的羊,所以叫地羊。”“我怎么不知道?”“你一向孤陋寡闻。”“你少胡扯,地底下有没有羊难道我不知道?地球上哪有这个物种?”王儒坐下来,拆开油纸:“老实告诉你,这是中华鼢鼠,又名地羊。”“老鼠?”“跟老鼠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这东西生活在地底下,靠啃食草根树根为生,俩眼睛都退化没了,你见过没长眼睛的老鼠?”李宝宝把玩着手里的地羊:“是没眼睛,可这不还有个脑袋吗?”“什么东西没脑袋?你别一脸嫌弃,这东西干净着呢,比你讲卫生,非得大山深处水草丰美的地方才有,环境差一点都活不了,以前比较常见,现在都快绝迹了,这是你第一次吃,估计也是最后一次。”李宝宝仍有些犹豫:“你没骗我吧?”“不吃拿过来,婆婆**。”

        李宝宝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王儒问:“怎么样?”李宝宝眼睛亮了:“还有没有?”“就两只,咱俩一人一只。”“你怎么不多搞几只?”“哪有那么容易,贵着呢,有时候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李宝宝说:“咱俩吃一只,你那只留给陈小雅,怎么样?”“可是这地羊一个人吃一整只才过瘾。”“你可没少吃陈小雅给的水果。”“行吧行吧。”

        李宝宝拎着只地羊直奔水果摊,到了跟前,一脸开心:“小雅,我给你拿个好东西。”“什么好东西?”李宝宝没敢说是什么中华鼢鼠:“地羊。”“地羊?”“就是地底下生活的羊。”陈小雅好奇:“还有这种羊吗?”李宝宝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海里边还有海马海狗海象呢,地里面有地羊有什么奇怪的?”陈小雅信以为真,接了过去:“哪来的?”“王儒从老家带回来的。”

        大概那只地羊实在太过美味,晚上陈小雅跑到饭馆:“李宝宝,我姐问还有没有地羊?”李宝宝在王儒耳边絮叨了半天,大意是怪王儒带的地羊太少,害陈小雅没吃过瘾。

        时间已到七月,日子过得波澜不惊,饭馆早晨六点钟开门营业,晚上十点关门休息,生意时好时坏。王儒还在写那篇名叫《金字塔》的,写了删,删了写。李宝宝一有空就去水果摊下棋,旁边那棵左公柳被他划得面目全非,陈小雅输给李宝宝的牛肉面是越来越多。于大飞打来一次电话,说李彩霞已经怀孕了,不久他就要当爸爸了。陈小雅家的花猫生了三只小猫,两黄一黑,十分可爱,李宝宝根据毛色推断出三只小奶猫不是同一个爸爸,被陈小雅骂了一顿。王儒又看到谭丽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逛街,打趣说杨建国头上的绿帽子都够开一个帽子专卖店了。

        过了几日,老杨和谭丽丽来告别,说要去北京。还是在小饭馆,李宝宝摆酒送行,陈小雅姐弟也在。饭间聊起北京影视基地,谭丽丽一脸向往,说要做成刘若英那样影视歌三栖的大明星。这个目标未免太大,大家一时都无话。陈小雅不知是单纯,还是机灵,说:“那敢情好,去了好好努力,我们就等着看你拍的电视剧啦。”

        吃完饭送老杨和谭丽丽出门,兰州城华灯初上,巷子里的路灯像一抹轻纱,老杨眼睛闪闪发亮,问李宝宝:“凡事总得试过才知道,是不是?”

        八月份的一天,陈小雅来饭馆,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说安宁街这一片老城区马上要拆迁。李宝宝说:“这都嚷嚷好几年了,一直没动静,真的假的?”陈小雅说:“这次是真的,拆迁协议都发下来了,说早一点签字的话,还多给一万块钱的奖励,我给我爸打了电话,他过几天就回来。”“怎么个赔偿法?”“像我们家两层楼,说是等小区建好,赔同等面积的住房,另外还给一笔钱。”李宝宝问:“那像我们这种商户怎么办,我们的损失谁赔?”陈小雅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开发商和拆迁办应该只跟房东谈,只要房东一签字,他就敢拆,你要找人要损失,只能找房东要了。”

        安宁街里外都是开发商打的巨型广告,说要建商业中心和高档住宅小区,除此之外,还要建一个公园,以供父老乡亲平日休闲娱乐。王儒说建公园就算了,能建一个公厕就算大慈大悲了,现如今城市的大街上,最难找的就是公厕了。李宝宝找房东谈赔偿,房东退了多余的房租,说其余的损失找拆迁办。李宝宝又拿着营业执照去找拆迁办,根据公告赔偿标准,饭馆停业损失费、装修花费、拆迁过渡费等一共赔了八千元左右,李宝宝和王儒嫌少,骂了好多天。

        一个多月后,拆迁队的推土机和挖掘机就开进了安宁街,上百年的老城区开始一寸寸消失,不知道安宁街的老住户心里是怎么想的,李宝宝心里很不是滋味,别了,老房子,别了,青石板路,别了,左公柳。

        李宝宝和王儒白天蒙头大睡,晚上跟着周围一些住户去拆迁场地捡废钢筋,说是捡,跟偷差不多,说是偷,却也不犯法,考虑到安全问题,拆迁队不让捡,派人巡逻,人一来李宝宝便跑,人一走接着捡,一晚上捡一两百斤,天一亮卖到废品站,换上几十块钱。

        李宝宝没有再租房子,不是睡在网吧里便是睡在酒吧里,奢侈一点的话便睡在澡堂里。网吧一晚上六块钱,前半夜和王儒打CS,后半夜躺在椅子上睡觉。酒吧倒是免费,但一箱啤酒也不便宜,喝醉了往沙发上一躺,睡醒后要一碗羊肉烩面,全中国的酒吧,大概只有兰州的酒吧里卖羊肉烩面。澡堂里一晚上十五块钱,泡累了去大厅里找一张单人床,一觉睡到天亮。

        陈小雅搬家那天,李宝宝和王儒去帮忙,陈小雅不让,李宝宝非要去,说乔迁新居乃大事,帮忙是一定的,少不了还要随份子。到了地方,陈小雅的父亲问这俩人是谁,陈小雅没敢说实话,说是从马路上找来的装卸工。陈小雅的父亲一脸怀疑,李宝宝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发型时尚,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装卸工,但俩人手脚勤快,干活麻利,又像是经常干粗活的苦力,陈小雅的父亲半信半疑,干完活给了俩人五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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