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半满之壶 (2 / 2)
        沈江停长出了一口气，胸中的那不适感也确实舒缓了一些：“但是为什么？”

        “你可曾去过那烟雨江南的未名楼？”

        沈江停摇头。

        诸葛星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羽扇一摆：“未名楼啊，被多少文人墨客称作寻欢作乐的天下第一楼，本爵曾亲眼见未名楼的舞女使一个壶嘴长半米的白玉酒壶，利用其柔软的腰肢控制斟酒的速度与力度。最后竟能做到一边在堂中作舞，一边为两旁的恩客斟酒的程度。呀……回忆起那段日子，还是让本爵流连忘返啊……”

        沈江停咳了两声，这样的场所，他自然是还没去过的。

        诸葛星河却是一笑：“诶诶，江停君别误会。我说这事，是让你先想想，舞女们在练习腰肢斟酒这一技巧之时，酒壶之中该装多少酒？”

        “刚开始，应该只有半壶？或是更少。”

        “是了。如果在技巧未熟之前，便在酒壶中装过多的酒，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即练不好舞，又倒不好酒。”诸葛星河继续晃了晃羽扇，正色道：“你的功体也是同样。在没有掌握匹配的身法及心法之前，直接拥有了万里境那样无上的内力，造成的结果就是你无法掌握自己。不世出的天才，若不能被掌控，终究只是蒙尘璞玉。”

        沈江停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便去吧。百日境顶层的内力对你而言其实也属难以驾驭，不过你本身内力太过浑厚，这便是我能为你封住的极限了。关于内力的控制，以及你将要学到的虎贲三绝，都是需要你自己慢慢去控制，不可操之过急，走火入魔。”诸葛星河摆了摆手中的羽扇，然后便转身去处理别的事了。

        中原大地，一轮冷月渐渐藏入黑云之中。几声入秋的雁鸣不时在王城东都的上方闪过，然后把这肃穆的冷意传给世人。在东都的万家灯火之中，有一个二进小院落略显几分冷清。

        “他行动了，比我们快了一步。”说话的是一阵极尽娇媚的甜美女声，她轻轻地倚在正房外的柱子上，冷色的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腿上，竟也有轻微亮色的反光。

        “想要采取行动的人，才有快慢之分。他只是比你快了一步。”昏暗的正房内，一个相貌儒雅，紫色长发低垂的男子正闭着眼睛坐在木制的地板之上。在他的面前有一用铁链吊着的火盆，此刻正在随穿堂风轻轻摆动。

        沉默不到片刻，月光下的娇媚人影忽然娇嗔道：“只是奴家的步伐也不慢呢……所以你还在观望？”

        “还有两年的时间。我又怎么会现在就开始观望。”那名男子没有抬眼，在火光微晃之中，只是轻声道：“两年的时间，他现在就入局，那么要面对的变数就又多了。”

        “哈，你算了，你记了，你上心了。”那女声笑道。

        那男子张开了眼睛，暗紫色的瞳孔在火光映射下如宝石般在发亮：“改变凡界命运的机会，又有谁会真正袖手旁观呢。静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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