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斯绯米恩多
  艾斯绯米恩多，是一片奇迹之地。

  艾斯绯米恩多大陆与宇宙中不可思议的力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同群星降落大地，神亦能通过人类的躯体降下不可思议的力量，改变万物的法则。而这前提即是痛苦，痛苦能引导神迹，这是苦痛教派信仰的真理——人即是神在世间的载体，神通过人类降下自己的意志与力量，施恩于万物。然而人心中的罪恶使得人类不再纯净，变得污秽浑浊。罪恶蒙蔽了凡人的双眼，遮掩了他们耳朵，乃至他们不通神性。唯有至善至纯之人，怀揣着赤子之心，方能通晓神明的意志、行驶神明的力量。罪恶之人唯有修苦痛之道，才能转换成赤子。

  苦痛是关键，它能鉴愚者之智，能惩恶者之孽，能扬善者之德，能上通古今下传百世。

  痛苦是世界的源动力。

  根据**的《圣史录》记载，数百年以前，这片大陆原名是奇诺大陆，没有任何奇迹与超自然的力量，在政治上被亚特兰王国所统治。宗教上出现了许多不同的教派，可谓是百花齐放，对于世界乃至宇宙的理解，各有自家的一派学说。当时的苦痛教派如同大海里的一根细针，名不见经传，仅仅是数十个人的小团体。毕竟没有人会喜欢痛苦，也没有人喜欢给自己制造痛苦。因此，苦痛教派难以快速吸纳新的信徒，尽管忠诚的教徒们苦心经营，但信徒还是只减不增。然而，某一天，历史的车轮扭转，苦痛教派迎来了命运的转折点。苦痛教第一任伟大的先知米泰尔·S·费兰德在睡梦中受到神的启迪，通晓了一套能唤起奇迹的仪式。经过数十天的复杂的仪式，先知唤醒了艾斯绯米恩多大陆沉睡的神性，使其出现了第一个苦痛奇迹。第一奇迹的名字叫做艾斯绯米恩多，意为神的初吻，亦是后来这片大陆的名字。《圣史录》原文描述了第一次奇迹的情況，「偉哉，先知者米泰爾·S·費蘭德雙手钉于冬明古木之上。冬明古木者乃寒冬之君，明天地之方圆。烈日当空，先知者血染全躯。头颅、双臂、双股、双跖乃至冬明皆血干成痂。数名善弓者立于其前，严正以待，举百步穿杨之弓。方刻，万籁俱寂，虽有数十名信徒站于四方，无一敢发半言者。卒然，先知者厲聲發令，數箭齊發，箭無虛發，無一觸及致命之處。先知者穿膛破肚，緊钉于冬明，膽小者無敢一賭其慘狀。然先知者絲毫無哀號之意，其雙目緊閉，口中喃喃道聖主之慈悲，其罪惡之深重。數時，先知者仍肅穆喃喃，其肌膚與冬明化作一體，箭傷處湧出汩汩金血。眾人譁然。一明理者奔與冬明前，細察金血，大聲曰：此乃真金也。」（伟大的先知米泰尔·S·费兰德双手被钉在冬明古树上。冬明古树是寒冬的君子，通晓天地的规则。烈日当空，先知全身被血液所染红。头、双臂、双腿、双脚、甚至冬明古树都血干成血痂。数名擅长拉弓射箭的人站立在先知的跟前，严正以待，手中举起百步可穿扬的弓箭。不一会儿，万籁俱寂，虽然有数十名信徒站在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句声响。突然，先知严厉地发出号令，数箭齐发，箭无虚发，没有一根箭伤及先知致命的部位。先知被箭射得穿开膛破肚，紧紧地钉在冬明古书上。在场胆小的人都不敢一睹先知的惨状。但是先知并没有发出丝毫哀嚎的声音，他的双目紧闭，口中喃喃道圣主的慈悲，先知自身罪恶的深重。几个小时过去了，先知还在严肃地喃喃有词，他的肌肤与冬明古树化为了一体，箭伤的地方涌出汩汩金色的血液。众人哗然。一个明白事理的人跑到冬明数前，仔细地观察那金色的血液，大声喊道，“这是真正的纯金啊！”）

  从此，奇迹不断地在苦痛教派内部中产生，有被誉为世界第二奇迹的圣银美亚娜以及第三奇迹的黑瞳菲乌斯。他们通过神迹的力量惠济民众的食住，造福民众的生活，约束民众的品行。苦痛教瞬间一扫奇诺大陆的其他异端学说，一跃成为了奇诺大陆的唯一真教。经过数百年的圣战与权力的交替，苦痛教派现已是政宗军三体合一的合法宗教。

  教派的圣域建立在大陆的中心——绯米恩多。大陆中部高起四周低洼，呈高原隆起之势。苦痛教派信徒们相信，越是接近天空，愈能感知神的存在，愈能行驶神的力量。相传，在圣战期间，有一个虔诚的信徒点燃自己，并用攻城抛石机将自己发射到空中。他在空中划过一条绯红色的弧线，他在痛苦的烈焰中一生不坑，默默祈祷。当他到达抛物线的最高点时，火焰与太阳重叠，瞬间，包围他的火焰变成了金色的翅膀，如同烈焰天使，他跟随着神的意志，飞离了艾斯绯米恩多大陆，去往了极乐之地。

  圣城是每一个苦痛教派教民们魂思梦想的地方，在那里能呼吸到神的空气、沐浴神的阳光、一睹白尊宫殿的雍美华贵。然而，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世间唯有那群能通过凡躯肉体降下尊贵奇迹之人才能有资格塔上那片土地。如前文所提及的希斯就是其中的一位。当然，如果你违抗苦痛圣典，行驶异端邪力，作践人世的善良，皎月众便会抓捕你，并带到圣城，但并不是地上，而是地下。圣城地面之下与地面之上完全相反，那是艾斯绯米恩多大陆最肮脏的地方—底世靶大监狱，里面关押了许多罪孽深重的狼藉之徒。没有人能从底世靶大监狱出逃或者释放，因此底世靶大监狱也是信徒们心中的恐惧。那是神亦唾弃的地方、神亦无法原谅的地方、神亦无法拯救的地方。一旦进去，便再也无法看到阳光。

  现今的教皇被愈为青尊圣者，名为古兹·S·费兰德，是第一任先知米泰尔的第三十一代嫡传曾孙。据传，他的双眸为青白色，能洞悉人心中的万般罪恶。若有幸能得到他的半句指点，并用合适的方法继续苦行，便有机会成为“圣极赤子”，成为下一任教皇的候选人，直接与神对话，立万世之功，流芳百世。

  何人不想面圣？何人不想立千秋之功，救百姓于水火？然事成者，寥寥无几。于是乎，艾斯绯米恩多大陆卷起苦修的风潮，他们用鞭子抽打自己，用铁针刺破自己的肌肤，绝食绝水以达身体之极限。但是，这些通用的方法并不一定适合他们自身。能降下奇迹的概率如同孤星陨落至地面一般渺茫。

  芸芸纵生，大海掏沙。即便伤痕累累，即便皮开肉绽，即便自身觉察已经没有半点罪恶，许多人痛苦一辈子仍看不到奇迹的半点光斑，感受不到神的存在，听不到神的呼喊。他们深埋在历史的坑洞之中，孤零地欣赏着那些大人物闪闪发光的神迹，聆听着他们舍身取义的歌谣。

  那么，尼禄·斯凯沃克·佩恩的命运到底如何？会是微不足道的沙粒吗？还是一颗荧荧闪烁的珍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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