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战虎垣
        探马来报：“禀前将军！虎垣族骑兵向北深入我蛇奎地界六十余里后，转向西行！”

        “将军分析得没错，看来我们全军出城的消息了已经传到他们那边了，他们估计正在全力奔袭，绕至我军后方！”拓石历说道。

        拓赤枫浅笑一声：“这么一来，好戏就要开始了!”

        “副将王季听令！命你领骑兵一千、步卒四千，分散至虎垣族主力与蛇奎城之间，待虎垣族主力接近，所有人向西撤往蛇奎城。节奏要慢，与虎垣族主力保持间距，将其徐徐诱至蛇奎城后，闭城以守！记住，是死守！”

        “末将领命！”王季随即率军与主力部队分离。

        “余下人马，随我截击虎垣族骑兵！”拓赤枫率军继续向东北方向行军十里，在凤天河支流小沧河的曲形大拐弯处休整。拓赤枫多次将蛇奎城的骑兵迁至此处进行训练。

        “小沧河虽然此时也和凤天河一样，几乎断流，但是在没有临时设施的情况下，战马无法大举往返渡河，虎垣族的骑兵若想迅速绕至我军后方，必定不会跨过小沧河。他们若不渡河，自小沧河南侧一路向西，则必定会途径此地。此处虽没有山地，但地形起伏不断，虎垣族骑兵行军节奏必然减缓，我们可利用各处缓坡，供骑兵梯次俯冲，小沧河的大拐弯滋养的河岸茂密灌木可藏匿步兵，是绝佳的伏击之地。”拓赤枫就着地形图一边向一旁的拓石历等人解释，一边进行着**。

        “末将终于明白前将军常率领我们在此处训练的目的了！将军放心，在这里，就算他虎垣族的骑兵再多五千，我们照样杀他个片甲不留。”拓石历一边说着，不时摩拳擦掌。

        “不可轻敌，我们这次的目标不是战胜，而是全歼敌军！倘若骑兵大部逃窜，与虎垣主力汇和一处，我们的兵力仍旧吃紧！”

        “统一号令！但有乱阵者，按军令，斩！”赤枫神情严肃，命令道。

        “诺！”

        副将王季将自己率领的五千人马分成十几队，每队各由一位有经验的百夫长指挥，向凤天河一线的各个据点奔去，自己则率领骑兵三百，均佩带弓箭和马刀，去往最东面的据点，他要第一时间掌握虎垣族主力大军的每一个动向，以指挥这五千人的有序西撤，完成对虎垣族大军主力的引诱。

        经过两个时辰的部署，拓赤枫用自己手头的四千骑兵和三千步兵，在这方圆五里的地界扎起了一个口袋阵，口袋北面的小沧河一侧，地势较低，由一千步弓手分散驻扎在灌木林中；与其相对的南侧，由两千长毛步兵和步弓手据缓坡高处据守，其后是一千骑兵，作为机动力量，待虎垣族的骑兵进入埋伏圈后，伺机绕至东面，扎紧口袋；作为口袋兜底的西面，三千骑兵分作三个梯队，第一梯队由拓石历率领，最后一个梯队由拓赤枫亲自压阵，这三千人是这整支伏兵的关键力量。

        午时时分，在距离伏击圈十余里的地界，虎垣族五千骑兵原地休息，为下午的行军补充体力，养精蓄锐。拓赤枫充分利用这起伏的地势，将七千将士藏得严严实实，秉着七分饱的原则，将士们进食了少许随身携带的干粮，徐徐秋风也正好抵消了这午时烈日的几分炙热。

        “这绝美的初秋，不知身在远江城的一依可有心思选一处绝佳之地，静静欣赏！”拓赤枫不禁笑出了声，不是为想到的巴一依，而是为这大敌当前还分心于这儿女之事的自己发笑。当然，他并不知道此时的一依早已踏上了前往金威城的归途。此后的许久时光里，赤枫都记得此时想象中一依的模糊身影，也记得自己的痴痴笑声，这午时一过，赤枫的世界里充斥着的，便只有杀戮、别离、逃亡与迷茫。那时再回想起这黑暗序幕里的刹那烟火，是那么的撩人心魄！

        在蛇奎城以东八十里，王季以及他率领的三百骑兵与虎垣族大军有了第一次的接触。当这三百人的队伍出现在虎垣族大军的视野里后，虎垣族大军提高了警惕，并加快了进军速度。同时，一千骑兵从主力中分离，开始了对这三百人的迎击。王季并未与其正面接战，一边派人快马向下一个据点传信，一边开始拖着这一千敌军的尾巴绕行，待敌军追至马弓的射程范围之内，便利用骑射对其进行压制。虎垣族骑兵的追击路线上渐次落下的箭雨密度不大，准度也是十分有限，但还是不时有人落马，以至于他们被彻底激怒，开始全力策马冲锋。王季随即命令停止射箭，率队全力奔袭，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始终能与追兵保持距离，待敌军追击速度稍有减缓，便再次开始射击。

        就这样行进了半个多时辰，王季手头的箭矢早已耗尽，而双方的战马都开始疲惫下来，此时王季已经完成预定计划的第一步，他们已经绕至西面的两个据点之间了。就在虎垣族骑兵准备放弃追击的时候，一支骑兵从虎垣族骑兵后方疾驰而出，这仍然是一支由三百人马组成的骑兵队伍，冲锋途中，他们在最短时间内射出随身的箭矢，距离不足五十米的时候快速投掷出两根长矛，最后拔出随身的马刀，直冲敌军。虎垣族的这支千人骑兵队伍本就疲惫不堪，两轮射击更是让他们乱了阵脚，此时不得不仓皇迎战。

        伴着摄人心魄的喊杀声，领队的百夫长第一个冲入敌阵，借着跨下战马的速度，双手将两米长的马刀挥出，一声怒吼之下，一个虎垣族的战士应声落马，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自己胸前刀口喷出的鲜血，涂满深色颜料的脸上，惊愕与绝望显露无疑，可是他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和感受痛苦，在短暂的意识里，一只只马蹄向着身体的各个位置重重砸下。顷刻间，怒吼、惨叫和马刀与盔甲的撞击声混杂交织，王季身侧的将士一边稍作休整，一边喊杀助威。冲杀的三百余骑兵埋伏蓄势已久，此刻瞬间爆发，以碾压之势从千人的敌军阵中呼啸而过，将百余敌军斩落马下，敌军阵形也被完全冲散。杀出敌阵后，迅速与王季正在休整的三百骑兵汇作一股，六百骑兵迅速向着慌乱的敌军开始了下一轮的冲杀！士气和精力的压制让虎垣族剩余的将士瞬间溃败，已经丧失了抵抗的意志，开始四散而逃。主将凭着仅剩的理智率领着一股人马，向着虎垣族主力的方向疯狂逃窜。不久之前以昂扬之势追杀的虎垣族将士瞬间成了被追杀的对象，十分狼狈。接下来的追逐游戏在很短时间之内便结束了，王季在确认敌军的这一股人马已经损失过半之后便下令放弃追击，率领将士前往下一个据点。

        王季明白，他手头只有一千骑兵和四千步卒，还不够虎垣族主力塞牙缝的。此战为小战，只是胜于谋略和机缘。这一战的目的也不是斩杀，而是威慑，他要将整个虎垣族大军钉在一起。经此一胜，虎垣族主力便不会再分兵，如此前将军拓赤枫对虎垣族骑兵主力的歼灭之战便多了几分胜算。而他，只用将虎垣族这一万余人的主力牢牢黏住，慢慢拖至虎垣城，待拓赤枫完胜之后，再合兵围歼。

        此时，虎垣族骑兵主力已经行至拓赤枫的口袋阵，与之一同抵达的，还有王季初战告捷的消息。

        而在这同一时间里，数百里外的丹青城大门豁然打开，一万大军全副武装，从城内渐次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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