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开平城陷 (1 / 2)
        开平府的一营为满编，有三千人，平日里二百人轻骑兵深入草原刺探狄人情报，三百人在南门，五百人在北门，一百人在马市外的道路口查过往客商。剩下的兵马都在城内大营内训练修整。

        开平府城不大，居民不多，最多的就是酒楼，旅店和货仓，这是因为来这里的大多是商人，只在这里逗留最多一个月，并不会长期居住。正是因为这样，即使把虎贲军的大营安置在城内也丝毫不感觉拥挤，还有就是狄人的骑兵快如闪电，来去如风，如果没有城墙保护士兵们恐怕狄人只要一个突袭就全报销了。

        开平府大营内在城门处遇袭不到一刻钟就收到了消息，此刻大营内各部士兵全部都在集结，只看见所有的士兵都在跑来跑去，马的嘶叫声，武官的下令声，金锣的喧哗声充斥着这座大营。

        “都统大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去草原了。”副都统李金生在大帐内踱來踱去，嘴里不住地抱怨。李金生四十岁出头，为人忠厚老实是个老好人，但这种人往往办事循规蹈矩，不能随机应变。当时沐忠把他安排给文祥当副手，正是看中了他老成稳重，正好可以和文祥形成互补。他二人也确实合作的亲密无间，在平时文祥负责兵马的作战，而李金生则搞后勤、军饷和布防，他们也曾被称为‘前文后李’。

        但在此时，开平府万分危急的时刻，作为最高统帅的李金生却并没有表现出大将风范。如果此刻由文祥指挥，他肯定会直接派兵去城门，先夺回并关闭城门，在图后话，而李金生这时候竟然是先集结兵马，然后再去城门。

        一个守备参领慌慌张张的跑进大帐，一个踉跄趴到在地上，来不及站起身就说：“李都统不能等大军集结完毕了，刚刚城门口来的兄弟说已经死了一个守备了，而且狄人人数众多不下五百人，再不去城门就丢了。”

        李金生这时候更加慌张了，支支吾吾地说：“你说的对…快、快、快带着你的人快去。”

        守备听到这话，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连领命的话都没说就向外跑去。李金生见到他这样，有些焦急的问：“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可是此刻守备早已跑远了，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李金生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想镇定下来，只是一直在抖动的手出卖了他。不管怎么样他也得赶鸭子上架，李金生把心一横向帐外走去，准备自己去亲自指挥大军集结。

        老旗总焦急的看着城门口的方向，只听见喊杀声震天，听得他既急迫又无奈，他迫不及待想去杀了那些狄人，但又怕狄人的骑兵从草原过来。

        时不时有向马市外逃命的商人，老旗总揪住一个急不可耐的问：“城门怎么样，有多少狄人？”可是着急逃命的人哪有心事顾这些，几乎所有人都回答他说不知道。他也只能祈祷老天保佑开平府。

        过了一会，向北逃跑的商人们却都开是向开平府内逃，一边跑一遍在嘴里喊：“有狄人骑兵，那些杀神们来了。”老旗总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在这批乔装成商人的后面果然有骑兵接应。

        老旗总立即招呼兄弟们关闭马市大门，他似乎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力气喊：“小子们，大门关起来，拒马拉出来，箭上弦，火药填好，好好招呼客人们。”他此刻尽力用自己豪迈的话语激励手下的士兵们，他们只有几十人，对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别说那些他的后生们就连他自己心里都完全没底。

        北边的草原上渐渐看见了荡起的烟雾，那烟雾越来越大，盖住了隐藏在其中的狄人骑兵，不过以老旗总多年的经验来看起码有三千人。还看不到狄人骑兵的模样就听到了震天的马蹄声，士兵们站在门口的木寨上就感觉到了一丝摇晃，与之相呼应的是他们的心里地震般的摇晃。

        老旗总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就连他都被惊的说不出话，这时候要是再说什么，“狄人来送死，给咱们立功机会”的话，恐怕傻子才会信。但他又不能不说，片刻思索之后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今日你我兄弟们恐怕在劫难逃了，但我们为国捐躯死的其所，平生无所会，可斩狄酋头。”

        这时候的虎贲士兵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家人的音容笑貌，这时候一般会有两种结果，集体溃败或者全军死扛。精兵之所以被称为精兵，只因为他们有的就是为家国而捐躯的信念，而虎贲军恰好就是这样的精兵。

        “为国捐躯，死而无憾。”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开始喊了起来，这样的悲壮画面是老旗总从军多少年没有见过的，他此刻满脸泪水，懊恼于自己的失误。

        烟雾中的狄人士兵渐渐显露出来，这些狄人在冲锋时嘴里都嚎叫着狄语，像极了兽群。他们都只穿了胸甲，手里拿的武器也不尽相同，有的拿狼牙棒，有的拿马刀，有的拿着铁骨朵，但更过多的是配着马刀手里握着弓箭，狄人骑射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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