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七章 唱新曲走老路
        第三二七章

        张永除了外氅，坐下喝了数口热茶，将身上的寒气驱散，脸ｓｅ也由苍白转的好看一些；宋楠目不转睛的看着张永，也不急于询问他的来意，但心中也明白，万志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他半ｙｅ三更带着张永前来，显然是出了大事了。

        “好茶，好茶。”张永微叹一声，放下茶盅道：“宋大人，咱们好久没这般对坐饮茶了吧。”

        宋楠微笑道：“是啊，身如转蓬随风飘，都在穷忙一气，确实是好久没在一起相聚了。”

        张永呵呵一笑道：“想当年，宋大人在正南坊中为百户，咱们在你家叉街老铺吃烤鸭的ｑｉｎｇ形还历然在目，一晃快三年了，宋大人官运亨通，如今已是贵为伯爵，掌了锦衣卫衙门，恕我直言，当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宋楠哈哈笑道：“公公说的是，我自己也如在梦中；不过张公公刘公公你们不也是一样么？当年随侍太子左右，如今不也个个执掌ｎｅｉ廷各监，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么？认真想起来，倒也不显得有何特异了。”

        张永苦笑摇头道：“宋大人在取笑咱家么？咱家不过是掌着无人问津的ｙｕ用监罢了，谈何举足轻重？”

        宋楠微微点头，张永的ｙｕ用监首领太监的职位其实便是鸡肋，当ｃｈｕ扳倒范亨王岳之后，自己也以为张永起码要进司礼监或者是ｙｕ马监等ｎｅｉ监衙门，却不料只是进了个ｙｕ用监首领；所谓ｙｕ用监，不过是宫中专司造办用品的机构，ｙｕ用之物的督造置办，冠以皇家之名便需ｙｕ用监批准监督；比如后世的古玩中有官窑瓷器，下边要想落款为‘大明某某年制’，便是在ｙｕ用监的批准监督下才能使用此款。

        这样的衙门虽然油水十足，但在ｎｅｉ监中压根排不上号，当ｃｈｕ张永当上这个ｙｕ用监首领的时候，宋楠便已经感觉到张永在刘瑾心目中的地位远不如丘聚高凤魏彬等人，看看其他人的职位便知道远近亲疏之分了。

        “张公公，恕我直言，其实这样对您是有好ｃｈｕ的，需知越是在风口浪尖之上，便越是风险巨大；浪尖上的弄ｃｈａｏ儿，有几个能屹立ｃｈａｏ头不倒？”

        张永呵呵一笑道：“宋大人倒是会安ｗｅｉ人。”

        宋楠正ｓｅ道：“公公于我宋楠有援手之德，当ｃｈｕ我命在旦夕，公公带宫中太医来救，这份ｑｉｎｇ我可一直记着；故而在公公面前我不说假话，这一两年来，咱们虽来往甚少，但其实这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张永语带嘲讽道：“难得宋大人还记得往事，咱家还以为宋大人已经忘了旧事呢。”

        宋楠微笑不语，张永道：“咱家记得，当ｃｈｕ宋大人ｃｈｕ入宫中之时，咱家曾数次提醒大人要对某些人保持戒备之心，可惜宋大人当做耳旁之风，后来发生的一些事ｑｉｎｇ，宋大人心头不知是否有些悔意呢？”

        宋楠当然记得，自己到了正德身边之后，张永确实数次提醒过自己离刘瑾远一些，当ｃｈｕ自己把这些事当成是张永和刘瑾之间为了争宠和拉拢自己而进行的暗ＺＨＡＮ，确实没太放在心上；张永此刻提起，显然是知道自己和刘瑾之间已经势成水火。

        宋楠不知如何跟张永解释，从一开始，自己便没打算和刘瑾抱成一团，和刘瑾之间也是出于利益使然暂时同行了一段LU，到如今早已分道扬镳，这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在张永看来，倒像是自己走了弯LU，被刘瑾抛弃了一番，这是在责怪自己当ｃｈｕ没听他的劝告，没选择跟他合作了。

        见宋楠不语，张永也见机的闭嘴，毕竟宋楠如今可不是他这个ｙｕ用监的太监能抱怨呵斥的。

        “宋大人，咱家说话耿直，得罪之ｃｈｕ还望海涵；今日前来本是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要告知宋大人，这件事对宋大人而言可谓生死攸关；本来咱家可以选择和以前一样闷声不语，但咱家是个念旧感恩之人，当ｃｈｕ宋大人对咱家也有救命的恩ｑｉｎｇ，也许在宋大人心中我张永不配与你结交，但在我张永心中，却是将宋大人当做好友和恩人，故而我冒死出宫便是为了来向宋大人通报这个消息的。”

        宋楠直起身子，神ｑｉｎｇ一下子严肃起来，张永说什么恩ｑｉｎｇ和交ｑｉｎｇ之类的话，宋楠固然不会信他，不过宋楠绝对相信今ｙｅ张永前来必有缘由。

        “张公公，但不知是何事？”

        张永低声道：“刘瑾已经奏请皇上同意，不日重开西厂衙门。”

        宋楠疑ｈｕｏ的道：“西厂？”

        张永见宋楠毫无惊诧之意，皱眉道：“是啊，西厂啊，宋大人难道不吃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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