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乞食 (1 / 2)
        青石道路尽头，一位衣衫褴褛的孩子跪坐在一位老乞丐面前。灰头土脸的挨着墙角，缓缓地将老乞丐流血的手从水沟里拉出来，放平。就这样跪坐在哪里。有同行人说到：“狗儿，先把他弄出去吧，要是被官府的人看到了，以后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名叫狗儿的小乞丐不曾回答，却是默默站起身，拖拽着早已死去的老乞丐。“唉，年纪轻轻，就受这样的苦，实在不应该啊。”“就是，可惜了这娃。算了，搭把手吧。”

        狗儿从小讨生活的小镇名叫青石镇，是方圆百里的第一座街道全部用青石板铺就的小镇。算是比较繁华。也正是因为这样，人多，机会多，狗儿这样的人才有机会活到现在。至于在昨夜死去的老乞丐，是最先发现狗儿并护着狗儿的人。老乞丐讨了半辈子饭，走过几十个小镇，算是见的比较多的了。也学了几个字，全都教给了狗儿。按老乞丐的话说，狗儿还年轻，有机会的，不能一辈子讨饭，得做个人。

        除了老乞丐以外，狗儿几乎不怎么和其他人说话，在一起的五六个乞丐有时候打趣他是没爹娘的孩子，他也不生气，也不回话。倒是老乞丐听到了会骂上他们一两句：你**妈死啦，欺负一个小孩子干嘛。老乞丐人挺好的，人老一些，又瘸了一条腿，讨饭的时候往往容易得到善良的人的同情，得到比其他乞丐更多的吃食。有时候其他人讨不到东西吃的时候，老乞丐会分他们一点儿，久而久之，老乞丐在几人当中就算是比较让人信服的了。

        老乞丐是怎么死的？狗儿不知道，反正一定不是冻死的，饿死的？也不因该，昨天晚上老乞丐讨到东西吃了的，遇到了好人，两人足足吃了大半个肉包子呢。但是老乞丐是昨天死的小乞丐无比确定，因为老乞丐走之前对他说：狗儿，你不会当一辈子乞丐的，去清风山，哪里可能会有你的机会。清风山？小乞丐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有多远，但是老乞丐叫他去，他一定会去。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老乞丐对他比较好吧，又或者，是另外几个乞丐的羡慕的眼光。

        出了小镇，狗儿拉着老乞丐的破烂衣角，一步一步的跟在其他人的后面。老乞丐死后埋哪儿？不会埋的，一行人走到一个洞口处，狗儿看着他们将老乞丐的衣服脱下来，随之便将老乞丐的尸身扔了进去。洞口向着地下衍伸，洞口处长着一种三片叶子的草，都在另一边。而这一边，或许是扔的东西多了，早就没有了一根植物生长。“狗儿，回去了，今天还没吃到东西呢。”一起来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往回走，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残缺。狗儿没说话，只是坐在洞口边上，呆呆地望着。那人看了一眼，叹了一声，转身离去了。都是乞丐，谁能顾得上谁几分呢？

        太阳逐渐升了起来，倾斜的阳光照射下，老乞丐最后归宿显得更加幽深。狗儿站起身来，逐渐往回走去。回到昨夜睡觉的地方，小巷子里早已没有了老乞丐熟悉的身影，旁边也没有任何一点儿可以吃的东西。太阳逐渐热了起来，如果狗儿不能尽快找到吃的，就只能先找一个荫凉的地方避避暑了。

        沿着老乞丐走过的路是很难受的。老乞丐永远只会走有吃的地方，期待着有那么一小块不被人在意的吃食落到地上。每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老乞丐就会很高兴，但是狗儿很难受，尤其是在很饿的时候，尤其是在最开始被老乞丐带出来的时候。一股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冲进鼻孔里，肚子饿得难受却只能忍着，在一旁等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的吃食。狗儿记得有时候讨一天都不会有任何吃的，有时候运气好一天能吃到两回，运气更好的时候一天能吃三次。再好的话，可能就是镇上那一家酒楼里面偶尔倾泄出来的很香很香的剩菜了。

        狗儿很努力的想着老乞丐是怎样讨到饭吃的：走到卖吃食的地方，一家一家的走过去，狗儿就跟在后面，偶尔喊上两句大爷，行行好吧。好像只有这些了。应该怎么做呢？狗儿饿了，学着老乞丐记忆中的做法沿着街边一路走去。遇到看起来很有钱的人就闪开，因为老乞丐说过，看起来很有钱的人，虽然钱多，但却是最不把乞丐当人看的。你以后遇到了，离远些，我的这一条腿，就是这样瘸的。狗儿当时很不理解，直到现在也不理解，有钱人为什么不把乞丐当人看？但是有着老乞丐的教训，狗儿也不会主动去向着那些人乞讨。

        卖包子嘞，卖包子，又香又大的肉包子。快来买啊。

        狗儿想吃东西，想吃肉包子，他在这儿很久了。但是没钱。就是哪一种一枚一枚的中间有一个小孔的东西。但是狗儿没有。

        狗儿都走了很久了，卖包子这儿是狗儿知道的最后一处卖吃的的地方了。狗儿咽了咽自己的口水，闻着肉包子的香气，就在远处看着。肚子一直咕咕地叫着，口水都快给咽没了。

        卖包子的人很早就注意到了狗儿，他也认识狗儿，之前一直跟着一个老乞丐。四五年了吧，有时候会到他这儿来讨一点儿东西吃。老乞丐和小乞丐是小镇上十多个乞丐当中给人印象最好的，不偷不抢，不打扰铺子做生意。偶尔在路上会问行人讨上几枚铜钱。更多的时候是等在各家铺子面前，等到各家铺子快收摊了，没什么客人了，才会在门外问着老板或者小二讨几口吃的。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卖包子的人看着蒸笼里最后的两个包子，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狗儿，对着他招了招手。狗儿看到明显愣了一下，直到听到“小乞丐，过来一下。”才走了过去。老板拿过蒸笼里的两个包子，递给狗儿。狗儿这一次没犹豫，几乎是抢一般从老板手上将两个包子拿了过来。也不在乎烫不烫，直接往嘴里噻。直到两边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才开始停下来咀嚼。随即便又继续往嘴里噻包子了。边噻还不忘说谢谢，但是老板听到的却只有“呜呜”，还以为狗儿噎到了，便倒了一碗水给他。狗儿吃完一个包子，喝完水，将另一个塞进怀里。缓了一会儿才认认真真的对着老板说到“谢谢。”

        “小乞丐，老乞丐呢？今天怎么你一个人。”老板问到

        “他死了，今早上被扔到洞里面去了。”

        “死了！”老板看着小乞丐，“那你以后怎么办？继续当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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