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 / 2)
        “先生的意思是，古书全在那里面，请公子随我来。”小童微微一作揖，领着周寒栖就往店内去，宋岚也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喊了雩儿一起跟上。

        掀开门帘，里面豁然开朗，四周依然是书，但是足足有四五个人之高，书柜被嵌入墙中，围成一个圆形的空间，中间空地上摆了大约七八张桌子，他们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坐了好几个学究模样的人，对着手上的书，时而抓耳，时而疾书，也有几个还在梯子上翻找书籍，看模样应该是常客，毕竟想要爬习惯这陡陡斜斜的梯子可非易事。

        “几位公子，我们店内所有的古书孤本就在这里了，一共一万三千零七十二本。”童子轻声道。

        宋岚抬头望了望，仿佛置身书山之中，不禁咽了口唾沫。“不愧是百城书局。”他赞叹道。

        于是三人出门随处觅了点午饭，便重返书局，开始寻书之路。雩儿不识字，便帮他们把看完的书重新放回架中，又折了把纸扇，时而给他们扇会风。三人忙活了许久，不知不觉太阳已傍山，这时小伙计又进来轻声提醒，书局快打烊了，周围的客人纷纷起身，不一会便所剩无几。周寒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撩起门帘走到书局外，夕阳的余晖把并不宽敞的街道晓得通红，行人都步履匆匆，周寒栖猜想着，他们或许是赶着回家和妻儿团聚，吃上热腾腾的晚饭，或许是刚从家里出来，约了四五朋友去戏院，赶着占个靠前的座位。周寒栖抬头望着夕阳，就好像在东篱的小阁上一样，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将阳光分割，一半光明，一半阴暗，直到天上再没有了太阳的踪迹，才慢悠悠地走进书局。

        “公子，书局打烊了，您和您的那几个朋友要不明天早些时候再来吧。”小伙计站在柜台旁看着账本打着算盘，头也不抬。

        “小先生，请问这里还缺不缺伙计啊？”周寒栖突然发问，小伙计一时没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他。正巧宋岚和雩儿从内屋走出来，看着周寒栖和小伙计四目相对，也愣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这没什么事务，不缺伙计的。”或许是担心这几位抢了自己的饭碗，又或许是觉得这几个身穿锦衣的公子定是在拿他开玩笑，小伙计打量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

        “我们可以不要月钱，包吃住就行。”周寒栖认真地问。

        “可是……”看见周寒栖认真的样子，小伙计一时也不知道怎么作答，只得转头看向身边的老掌柜。

        老掌柜依旧是坐着低垂着头，小伙计还想开口，缺见老掌柜微微点了点头。

        “师傅同意了。”小伙计说道，周寒栖回头看了看宋岚，宋岚也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知道周寒栖在想什么：既然书在百城书局，那只要守在这里，不管是谁来找书都得先经过他们。二人会心一笑，反倒是小伙计有点不开心。

        “等等。”老掌柜开口了，这是周寒栖和宋岚第一次听见老掌柜开口，二人都屏气凝神，竟有一些紧张。

        “柜子桌子椅子都要擦干净，客人拿书的时候要记清楚位置打烊时再放回去，地上的灰也要扫掉，茶壶里的水要一个时辰一换，每晚要清点一遍数量………”老掌柜声音清晰洪亮，竟一口气说了二三十个要求，把周寒栖和宋岚吓得大气不敢喘，这时轮到小伙计在一旁偷笑了。

        “别愣着了，赶紧去收拾客人坐过的桌子，我去做饭，待会吃完饭还要清点书目。”小伙计说完，便向内屋走去，内屋有一个小门通向后院，下午的时候他们还没注意，“百城书局”竟有如此多的玄机。周寒栖和宋岚应了“是是是”，也赶忙收拾起来，心里盘算着，晚上如何绕过小伙计来内屋找书。

        “我也来帮忙。”雩儿也追上小伙计，帮忙做饭。东篱皇子南扬寻书的第一天，就这么热火朝天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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