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
  客人们个个喝得脸庞通红，像过年时电视上夸张的红脸娃娃。

  人的醉态，也像极了脑门发热的、勇气突然涌起的小孩。

  人人心底深处都住着这么一孩子，大人醉了他就醒了，撒泼哭闹大笑不计后果。

  不计后果便痛彻得自怜起来。戴贝雷帽的老头，一双茧子老手捏着陶瓷小酒杯唱起了歌:

  我赤身裸体来到世界

  世界也赤身裸体接纳了我

  这具形单影只的身体

  和春夏秋冬的风

  各自抚摸又离去

  ……

  歌声游走在居酒屋的烟雾中，远山的采摘来的菜肴和人不期而遇了。

  墙壁被一条条玻璃窗凿开，有人趁着水汽在玻璃上写字了，中年恋人的名字上滴下水滴，黑夜在屋外外苦苦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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