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狂逃 (2 / 2)
        胖子停下了脚步，冲着已经远去的小船愤怒地嚎叫起来。身后上百万的尸潮如黑色的、散发着腥臭的瀑布一般排山倒海地栽进河里，溅起无数的水花，他们在河堤的缓坡中疯狂向船只远去的地方挣扎，然后慢慢地浸没在了越来越深的水里。

        在这数十米深的河流之中，不知沉寂了多少曾经有着家庭，有着美好生活的人类......

        查尔斯、南斯、萨满和迦南四个人看着岸边无数的尸傀大军仍旧余悸未平，几个小时之前还有8个人的队伍，转眼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不过看眼前这情况，能够剩下4个，也算是一种至上的幸运了。

        船在河中央漫无目的地飘荡，四人早已饥肠辘辘，疲惫不堪，静默无言中，查尔斯突然一把揪住了迦南的衣领，将毒牙顶在他的下巴上。

        “所有人都死了吗？”查尔斯的眼眶通红，“你们杀了所有人？”

        “也许吧”迦南面无表情地说。“我阻止过他们，可他们都疯了，蛇佬直接用枪对着人群一通乱扫，我看到他们像被割断的麦子一样倒了下去”。

        “那两个小女孩呢？她们也被杀了？”查尔斯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愤怒，毒牙在迦南的颈部割出一道浅痕，淡淡的血迹溢了出来。

        “女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很多人，赛琳在一旁狂笑，蛇头也是，就像看着逃窜的蟑螂被火烧灼一样”，迦南的喉结动了一下，他吞下一口口水，断断续续徐地说“他说不能怜悯，无法怜悯，这个世道不存在同情和怜悯，我们沦落至此，有谁怜悯过我们？”他像被饥饿冲昏了脑袋，像被Z病毒控制了理智，他手上的枪没有停，面前的人的惨状比被尸傀群攻还要恐怖......哦，我想起来了，是有一个女孩，或者是两个，她躲在几个大人的背后，他们有将她保护在身后，可是有什么用呢？他逼问他们食物在哪儿，还没等他们回答，他就开枪了，我们也没想到......”

        “你的意思是，你是无辜的？”查尔斯更用力地抵住他的脖子。

        “你是无辜的吗？”迦南突然将目光转向查尔斯，“你呢？”他又看向南斯和萨满，“无辜？你们以为你们还活在人类世界吗？这是地狱，没有法律，没有道德，我们是被待宰的动物，动物只有一个追求，那就是活下去，你们敢说，你们活到现在，自己还是无辜的吗？”。

        不知道为何，迦南的目光，变得像灼热的阳光一样，让人感到刺痛。

        “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不能一直这样漂着，南斯说到。查尔斯沉思了片刻，收起了他的毒牙，在此一役之后，毒牙表面的颜色更深了，戮血的刀刃隐现出暗红色的幽光，它又救了查尔斯一命。

        查尔斯举目四望，四面是平静的河水，河两岸显得宁静祥和，在灿烂的阳光下，仿佛一切都在远去，所有的事情都还没发生过。

        河水缓缓地流淌，深邃的河底之下，潜伏着的尸傀埋葬于此，直到腐烂。而城市中上百万的尸傀，则静静地沉寂，等待着下一个过客将其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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