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捣乱仪式的小鬼
        那会是个什么节目呢？我笑眯眯地踏出上司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桌子旁边。我很想成为一个新节目的主播！当我正想坐下来的时候，拍摄队的同事又来找我了。编剧-小吉拿着一份稿子对我说：「快！背下这份稿。五分钟后，一号仓见！」我接过那份稿子，心，一下子冷了。

        电视台有「新」的游戏节目开拍。

        拿着稿子，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前往电视台的一号录影仓。那份不足五百字的稿子，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那「新」的游戏节目叫做「愚乐满分-再来一次」，主持人是个老牌综艺节目主持人，大家都叫她「大姐大」。这个「愚乐满分」系列的游戏节目已经拍了几次，每次都是大姐大和一班年轻的主持人，跟一些嘉宾玩游戏。

        我个人认为，十年前的「无敌游戏王」比这个游戏节目好看多了。

        来到一号录影仓的楼下，我已经看见一张放满香烛和烤乳猪的桌子。不用多说，他们又准备要拜神。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身边吹来一阵阴风，还伴随着一把男人的声音说：「这么无聊的节目，鬼也不看！」拍摄队的同事已经准备就绪，拜神仪式亦即将开始。吉时一到，大姐大就带着一班年轻主持人开始拜神，而我的报道亦要随之开始。

        我装出一个笑容对镜头说：「今天愚乐满分-再来一次进行拜神仪式，大姐大正带领一众年轻主持人上香呢！」

        当了几年电视台记者，我的笑容已经训练有素。即使是装出来的，看上去也跟真的没啥分别。

        这时候，那阵阴风又再刮起，但吹的并不是我。一众主持人大叫一声，我马上转过头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摄影师-阿七跟我一起走到桌前，只见全部香烛都吹灭了，而且桌上的烤乳猪也分开了一半！

        大姐大跪在桌子前吓得满脸泪水，一众年轻的主持人这时却各有各跑，根本不理会她是生是死。面对这种情况，编剧-小吉给我的稿子已经用不上场。我跑到大姐大的身旁，打算把她扶起。这时，我只听到她说：「上天也不喜欢我们的节目啊！」我赶紧把她扶起，然后看向阿七。你怎么还在拍摄呢？快来帮忙啊！我回头看着大姐大，轻轻地安慰了她一句：「不是的，不是的！碰巧大风罢了！」那阵阴风这时却又再刮起，仿佛想告诉大姐大，我说的并不是真话。那把男人的声音又再传来。

        它说：「连我这等小鬼也不喜欢的节目，上天又怎会喜欢？」

        我看着大姐大和阿七，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刚哥和其他的拍摄队同事似乎都不太关心我们的死活。就在这时，一位女演员在不远处对着空气大叫：「你这只黄毛小鬼，竟斗胆在拜神仪式捣乱？」那阵阴风从我身边吹过，接着那女演员就跟空气打起架来。阿七这时也把镜头转到女演员的方向，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我在桌子前面看得一头雾水。我虽然感觉到那阵阴风，也听得到那把男人的声音，但我看不见女演员正在跟谁打架。那位女演员叫做蔡丝雅，入行只有数年。她向来都有份拍摄动作戏份，所以懂得武术并不出奇。只不过，她究竟在跟谁打架呢？我知道，那「谁」一定不是人类。但要是其他人都看它不见，丝雅怎能跟它打架呢？

        这个时候，丝雅张开了嘴巴，把一口空气吞进肚子。她一边擦着肚皮，一边走到我们跟前。难道她把那什么吃掉了？「你们没事吧？」她问。大姐大摇了摇头，然后就擦着眼泪离开一号录影仓范围。我看着丝雅，嘴巴张开一个洞。「刚……刚才你跟谁打架呢？」我问她。

        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刚才那只小鬼，你没看见吗？」我怎么会看得见呢？我摇了摇头。她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就微笑着点了点头。「哦……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原来什么呢？她转过头来就准备离开，我还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这个时候，她回头看着我，微微笑着说：「你也能进入咖啡厅吧？今天下班，我们一起去！」

        她说的咖啡厅，是指旺盛区无名小巷那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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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整天，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我的上司今天竟然让我准时下班，真是前所未有！我来到电视台里面的公车站，看见丝雅也在那里。她看见我的时候，微笑着向我挥手。我差点忘了跟她到咖啡厅的约定。「欸，哈咯！」我走到她的跟前说。「哈咯，我们走吧！」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踏上公车。

        一路上，她都没跟我说过什么，只是一直在笑。不知怎的，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我们就到了旺盛区的无名小巷，这时天色已经黑透。我们在那条小巷上走着走着，不久就看见了昨天那道冷光。今天在小巷上走，身边再没有阴风吹过。我们踏进了咖啡厅内，女服务员马上大吃一惊。几张桌子上放着的碟子和杯子，这时也震了一下，有的还几乎丢到地上。昨天我自己来咖啡厅的时候，一切都很安好。今天跟丝雅一起来了，怎么就有这种反应呢？

        服务员跑到丝雅的跟前，盯着她说：「你……你……你来干嘛？」丝雅冷冷一笑，看了看咖啡厅里面的装璜，接着对服务员说：「怎么了，不欢迎我吗？」究竟丝雅跟这家咖啡厅有什么关系呢？这时，厨子从厨房里出来了，他的模样真的非常古怪。明明他是女服务员的哥哥，但他看见丝雅却似乎非常高兴。

        他笑着说：「欸，丝雅，你来啦？好久没见！」

        丝雅缓缓地走到他的跟前，脸上的笑容非常阴险。她问厨子：「你不怕我吃掉你的客人吗？」什么东西？吃掉他的客人？你……你……你是怪物吗？我站在服务员的旁边，再一次看傻了眼。服务员在我身边，看得紧皱着眉头。厨子听见丝雅这话，却笑得非常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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