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棋与其
  天脩山是木宗北部一座山脉，靠近土宗。俗话说：世界总归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越是偏僻的地方越容易出悍匪，而这种两宗交界，甚至三宗交界的地方更是如此，而松青山和天脩山都是其中的代表。

  天脩山二当家本是椿城副统领，本名为朱棋，叛逃后削木为其，改称为朱其。

  七八年前朱棋还在椿城当副统领。一日朱棋外出，回家后发现妻女双双自缢于屋内，家中一片狼藉。悲愤莫名的朱棋查看家中情况，并没有丢失钱财。朱棋心想自己平日也没有与人结怨，为何妻女会遭此劫难。朱棋检查妻女身体，发现均有被人侵犯的情况。朱棋顿时目眦欲裂，怒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在娘子身上。朱棋出门询问相邻街坊，却人人避而不谈，甚至关门拒之。朱棋大怒之下将一户人家的家门踹烂，用刀架在其脖子上，那老汉方才将实情和盘托出。

  原来朱棋外出后，朱棋娘子带着女儿上街买菜。没想到刚出家门不远，就碰到出来游玩的城主二公子木柰阳。那木柰阳本就是纨绔子弟，整日欺男霸女。他身为椿城城主二公子，自是无人敢招惹他，纷纷敬而远之。朱棋娘子迎面撞见木柰阳，平日也没少听人讲起这木柰阳的为人，心中惊惧，慌忙拉着女儿转头往家中走去。木柰阳瞧见朱棋娘子花容月貌，女儿更是青春可爱，心痒难耐，立马带着侍从跟着。朱棋娘子回头看见木柰阳尾随着自己，愈发恐惧，本想带着女儿躲进邻居家中，可邻居见木柰阳虎视眈眈在后面跟着，哪敢收留她们母女二人，纷纷关上门窗。朱棋娘子只好往自己家中走去，而那木柰阳不慌不忙的在后面跟着。朱棋娘子拉着女儿走进家里，心中方才安定下来，正准备关门时，一双白皙的手抵住了门板。朱棋娘子抬头一看，正是那木柰阳。朱家娘子吓得魂飞魄散，顿时瘫软在地。朱其女儿朱晓连忙扶着母亲，对着木柰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跑到我家来？”木柰阳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心痒难耐，一把将朱晓抱起，往里屋走去。朱家娘子连忙拉住木柰阳的腿，颤声道：“二......二公子，您行......行行好。我家郎君是副统领朱棋，请您看在我家郎君为椿城尽心职守的份上放过我们母女吧！”木柰阳大笑道：“原来你们是朱棋的娘子啊。”朱家娘子以为事有转机，连忙点头道：“正是。如果二公子能放过我们娘俩，我郎君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城主。”木柰阳转身摸了一把朱家娘子的脸蛋，淫笑道：“这个朱棋有这么好看的娘子也不知道早点敬献给我，真是该死。小娘子莫着急，等下我就来找你，哈哈哈......”木柰阳一脚踢开朱家娘子，往里屋走去。朱家娘子面如死灰，知道今天必定要被这木柰阳玷污。朱家娘子从地上爬起，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就往木柰阳冲去。本在屋外嬉笑看戏的侍从们，见状连忙冲进去将朱家娘子按倒在地。木柰阳回头见这朱家娘子如此刚烈，心中也是欢喜，笑道：“没想到小娘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敢反抗于我。你们把她给我一起押到里屋来。”侍从们将朱家娘子一起押入里屋，然后关上了房门。邻居们在家中只听到朱家娘子一阵咒骂声和小孩的哭泣声。

  朱棋听到这里，左手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数股血泪从眼眶中流出。李老汉见朱棋悲痛的样子，只好安慰道：“朱统领，你也知道，木柰阳是我们惹不起的人物。以你的身份，重新找个婆娘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就把这件事忘了吧！”朱棋擦干血泪，红色的血泪将朱其脸庞染成赤面鬼一般。朱棋对老汉说道：“我朱棋平日对你和其余街坊如何？”李老汉叹了口气，说道：“朱统领平日对人和善，朱家娘子更是温婉贤良，街坊们多受你的恩德......”李老汉话音未完，朱棋便一刀将其头颅砍下，一口唾沫吐在他身上。朱棋发起狠，索性将所有街坊杀了个痛快，长街上血流成河。有走脱的街坊，连滚带爬跑去城主府告状。

  朱棋丢掉已崩了口的长刀，回到家中，看着床上的娘女的尸体，抱头哭泣。朱棋缓过神来，心知今日杀了这许多人，城主一定会派人过来捉拿自己。朱棋将妻女衣容整理好后，一把火将整条长街烧了个干净。朱棋心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今日一闹城中兵力应该大部分都会派出搜捕自己，自己何不趁此机会潜入城主府杀了木柰阳那畜生。于是朱棋携了一把尖刀，趁着夜色悄悄摸进城主府。城主并不知道是自己的儿子惹出此事，并没有增强城主府的守卫。

  朱棋在城主府搜寻片刻，便在三楼一房间内找到了木柰阳。那木柰阳并没有丝毫异常神色，正拉着几个小妾喝酒。朱棋推门而入，怒目看着木柰阳。木柰阳正醉意熏熏，见有人推门而入，便大骂道：“哪个没长眼的狗东西闯进我房间，是不是找死？”朱棋大声叫道：“木柰阳你这个畜生，今日我朱棋不将你大卸八块誓不为人。”木柰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身上的小妾往朱棋身上推。朱棋将那小妾一刀砍翻，其余小妾见状纷纷尖叫起来。朱棋三两下便将其余人等杀光。木柰阳本想逃走，可朱棋挡在门口，只好转身走到窗边，想跳窗逃走。他们毕竟身处三楼，窗口离地面有三四丈之高。木柰阳往下看去，手脚发软不敢往下跳。木柰阳回头见朱棋那犹如恶煞一般的表情，吓得瘫坐在地。朱棋冲上前去，一刀将木柰阳的右手砍下。木柰阳剧痛之下，顿时昏厥过去。朱棋用桌上的酒水将木柰阳泼醒。木柰阳悠悠醒转，低头看见自己的右臂孤零零躺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又是一阵尖叫声。朱棋挥刀又将木柰阳左臂砍下。木柰阳血流如注，大声求饶道：“朱棋，别杀我，你杀了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朱棋冷笑一声，刀锋一转，木柰阳的右耳已沽溜沽溜滚落在地。木柰阳求饶道：“朱棋爷爷，求求你不要杀我，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朱棋问道：“我妻女可曾向你求饶过？你可曾放过她们？”木柰阳呻吟道：“我只是玩玩而已，大不了我把我的那些小妾都给你就是了。”朱棋闻言大怒，刀尖向下一插，将木柰阳的命根子给切了下来。木柰阳下体剧痛，知道自己的命根子被朱棋切掉，想要用手去捡起来，却忘了自己的双手早就被砍断。木柰阳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大骂道：“朱棋，你娘子和女儿，小爷我玩的很开心，我的那些侍卫也捞着个便宜。”朱棋心中愤恨，还想好好折磨一下木柰阳，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朱棋知道肯定是城主府的侍卫来了。木柰阳听见脚步声大喜，笑道：“朱棋，还不弃刀投降，侍卫们已经来了，你是跑不了了。”朱棋也没功夫与木柰阳继续耗下去，一刀将木柰阳的脑袋劈下，木柰阳脸上还挂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朱棋将木柰阳的头颅系在腰带上，从窗口钻出跳下。朱棋凭借着高超的身手硬生生从防卫森严的椿城闯了出去。

  朱棋逃过追捕后，找了个风景秀美的地方，给自己的妻女立了个空坟头。在木碑上用刀刻上‘朱家包氏和爱女朱晓之墓’，将木柰阳的头颅摆在坟头，祭奠亡妻和爱女。朱棋祭奠完毕后仰头一阵长啸。朱棋看了看地上的木碑，心想自己的名字中还有一个木字，留着还有何用，不如去木为其，以示与木宗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朱其亡命天涯数载。一日骑马游荡到天脩山脚下，正巧遇到齐羽带着喽啰们下山打劫。喽啰们撞见朱其，立马将其围住，朱其也无丝毫惧色。齐羽见朱其浓眉大眼，身材健硕，手提武器，知其必有过人之处。齐羽有心与其较量一番，便拍马而出，挥戟刺向朱其。

  朱其用刀架住。齐羽使的是把画戟，而朱其用得则是口眉尖刀。两人你来我往，大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齐羽敬佩朱其身手，停手问道：“好汉可通姓名？”朱其朗声道：“我是椿城朱其。”齐羽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旁人提醒道：“大当家的，他应该是那个杀了椿城城主儿子的朱其。”齐羽让喽啰们去哨口拿了些酒菜宴请朱其。朱其入席与齐羽连喝两大碗酒。随后朱其将自己的遭遇告诉齐羽，齐羽听罢唏嘘不已。齐羽也将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说与朱其听。二人同病相怜，又连喝好几碗酒。

  酒喝完后，齐羽顺势邀朱其上山。朱其心想天下之大哪有自己容身之处，如今与齐羽义气相投，投入天脩山也不错，于是便随齐羽上了山。上山后齐羽让朱其坐了山寨的第二把交椅，其余人等见识过朱其武艺，也心服口服，没有异议。

  齐羽为人狠毒，但是对下却极好，每次劫掠的钱财都分给了手下，自己拿的极少，因此手下之人均怀感恩之心。天脩山在齐羽的带领下，短短十年便发展成木宗境内第二大山寨，朱其入伙后更是让齐羽如虎添翼，最近一两年风头更是直追松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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