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伍（二） (1 / 6)
        西苑县位于平江一侧，乃晋国东南部枢纽之地。

        大量南部的商品逆平江而上运至西苑县，然后转为陆运送到晋国东部和西苑县北边的两江平原。

        因此西苑县的集会尤为兴旺，集会一半是在陆上，一半是在水上，有“水陆集”之称。

        集市上熙熙攘攘，除了络绎不绝的商户，也有不少班子从各地跑来摆台唱戏的。

        子路看到一个很大的棚子下竖着个大台子，底下站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无意中发现里面有好些自己的学生，因为个子小看不到，使劲地往里钻，甚至还把站在外围的一个头戴浅露背着背篓装着几张画卷的女子撞了一下。

        张子路摇了摇头，进去替自己的学生给女子道个歉。

        身穿红衣的女子点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把目光投向场上的戏。

        台上演出的正是是平江一带广受欢迎的南戏。跟皇都一带流传的重唱功，排面的北戏不同，南戏以民间演义为基础，唱作方式颇为随意大胆，由此流传甚广，即使是农家小民也能唱上两嗓子。

        只听台上传来由缓转快的梆子声伴随着高胡声起，一妙龄花旦身穿红衣，旋转了两圈在梆子停下的那一刻倒地，一身穿黄袍样的文武生上前跪地抱起一红衣妙龄女子唱道：“……爱妃，痛煞我也……”

        这一句唱得甚好，台下众人纷纷喝彩。子路也看入迷了，跟着叫好。

        这一幕演的是民间流传数十年的，千蕊夫人为警示孝武皇帝不惜暴露自己的卧底的身份，最终为孝武皇帝挡刀而死的故事。当然了，在大晋正史中从来没有记载过这样一位女子。

        一个孩子无意间发现站在人群后的先生，就招呼别的孩子跑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跟张子路说在集会上遇到的新鲜事。

        子路一边看着戏，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孩子们搭着话。

        戏台上正好演到孝武皇帝为千蕊夫人复仇，手刃了暗中派杀手的诸王，从殿中走出，发现自己当上皇帝，似乎得到了天下，但最心爱的人死了，只能在孤独的月色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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