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深谋远虑
        晨光洒下随着翼使徒的消散杜马的尸体也应声倒地，在他胸腔处镶嵌的金属板因失去灵魂之力而变得普普通通甚至变得焦黑一片借着杜马倒地的后推力而掉落在了一旁。

        莱因终是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虽说现在的圣庭容器已经形如废铁了但要是深入研究研究也许能有新的发现，莱因在对灵魂之力的感知上有着普通人所不具备的敏锐性尽管容器现在光看外表是平平无奇其实里头还是有几分圣灵气息的残余，为了避免这几丝气息消散于天地间莱因只得先将容器装进猩红纳戒中待来日再加以探索。

        “这圣灵气息是完全与我体内的恶魔气息相反的东西就算不能为我所用至少也能在必要的时候对付恶魔吧？”莱因回忆昨晚在翼使徒刚刚出现的时候这股圣灵气息带给了恶魔很激烈的反应，如果当时未能压制恶魔也许莱因的意识就彻底被吞噬掉了，想到这儿莱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忽然就觉得这荒古杂路上的空气变得十分寒冷不过旋即莱因又释然了也许只是连夜激战令他耗尽体力可再一想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

        “难道我已经感知不到酷热与严寒了吗？”思索着莱因只觉得极度疲惫身体愈发沉重得无法支撑两眼一黑便昏死了过去。

        ……

        自契约的那一刻，莱因其实就已经死了。

        恶魔洞穿了莱因的心脏流光了莱因血液后融为新的血液在莱因体内奔腾着，从契约的那一刻开始莱因的生死就已经交付给恶魔了，等到恶魔度过来到人间的虚弱期作为宿主的莱因就会随时被贪婪奸诈的恶魔吞噬掉。

        其实作为宿主的莱因本就是他身体里的可怕存在最想吞噬的人，最想吞噬所以才将莱因传送到无望之海，最想吞噬所以一开始就杀了莱因。恶魔的需求永远不会被凡人知晓，恶魔内心所想也永远不会与莱因共享此刻恶魔需要莱因而莱因也已别无选择，就像一开始那个名曰幽的少女所言契约后一切就由不得莱因做主到时候后悔也为时已晚。

        现在莱因的短暂昏死便是因为恶魔头一次遇到了目前实力不逊于它的存在，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不划算，这个不划算是对恶魔而言的不划算，它知道如果任凭莱因与翼使徒对决将消耗自己大量的灵魂之力，这些宝贵的灵魂之力从来只有吞进恶魔肚子里的没有送出去的，但这一次它头一次失败了！这个少年居然强行压制了恶魔对莱因身体控制权的争夺，恶魔更加清楚的是如果它直接撕碎莱因那就将再次返归于那个烈火与杀戮充斥的烈狱等待无数个不确定的纪元如果那样的话就更不划算了。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夕阳的光也渐渐褪去，沉寂而荒凉的黑暗开始笼罩这方天地。

        莱因终是再次苏醒了过来，经此一役莱因明白现在的他虽对付如杜马这般平常人如神般不可撼动可面对哪怕像圣庭容器这样一个存在时都十分的吃力险些永远的闭上双眼，现在对他而言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未来还有远比这更加强大的敌人在前方等着他可莱因不禁扪心自问：“现在我真的能像那日那位黑袍强者那样拥有强大到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圣庭的力量吗？”

        如果这个问题在与容器对决前提出莱因定对自己的实力毫无置疑可现在莱因不傻他目前远远不到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圣庭的地步，甚至莱因现在都不敢肯定如果那日迪兰直接将他带到萨拉丁红衣大主教行宫面对姆兹他还能活着离开吗？这似乎同样是个不需要思考的事情了，之前是，现在也是……

        莱因知道现在没时间给他过度思考回首再最后望望四下已是一片残迹，夜间气温下降荒野戈壁上结出一层薄薄的霜覆盖住坍塌的沟壑像给死者盖的白布，莱因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心猛吸一口冷气再次唤出一双猩红双翼头也不回向着亚特兰方向飞掠而去。

        ……

        再次回到亚特兰天色还是将明未明之时这里毕竟是靠海城池气温在夜间还是十分的温和并不知道什么是寒冷，莱因倒也没急着干别的与翼使徒的战斗几乎耗尽了莱因体内的灵魂之力准确的说是耗尽了恶魔的灵魂之力，虽然坚持飞回了亚特兰莱因已经无力再动弹了干脆踢开窗户只身回到贵宾房中躺在床上一睡便数日之久直到迪兰的叩门而入才再次醒来。

        “莱因希望我没打扰到你之前便有仆人打扫时告知我你已回来了，但我知道你需要休息便未敢来打扰。”见莱因起身迪兰带着几分歉意的笑笑。

        “迪兰族长不用这么客气，我知道你要是没事也不会来。”莱因伸伸懒腰这几日的休息差不多已经让他恢复如初，契约者的身体恢复速断得益于恶魔的快速恢复能力，事实上早在最初的一个时辰内莱因就已经恢复了身体上的一些伤口不过这也正常想来在那烈狱中生存的可怕存在要是没有足够强度的肉体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

        “那正好我就先向你说明现在的形势。”迪兰倒知道莱因更喜欢直入主题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目前迪兰已经调度集结完毕在托克教区内的九万霍亨索军队加上十三个实力差不多的家族三万兵马总共有十二万军队完成了战争动员但两者的军队却并不在一起。目前在亚特兰的军队都是各个南境王公家族的兵马迪兰认为这些军队本身离散力极高且并没有成建制的训练，而此时圣庭的主力都调往北境所以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所以我想问问你我们这九万军队和其他家族这三万军队又该如何调度呢？”虽然迪兰对财务有着出色的驾驭力但对军事决策上却毫无经验可言，对这样一场关乎家族未来的革命他知道是千古难逢的机遇，能遇到莱因也增长了他对这件事的信心而对现在的迪兰而言莱因也是唯一能指导他的人。

        莱因抬起左手搭在胸口在房间踱步片刻思索再三，“虽说中境是直达圣奥利亚的捷径可南境与中境之间隔着一片巨型峡谷，那日我连夜追上杜马一行的时候便知那里是兵家要道。”

        “那我们就合兵通过中境？”迪兰没等莱因把话说完便急切的说道。

        “不，那峡谷千沟万壑道路险峻绝不可能快速通过大军粮草辎重更是无从谈起，至于其余家族的军队不如就让他们去中境打头阵当然这头是虚的为的就是吸引圣庭在中境的兵力我们需立刻赶回托克教区向目前最薄弱的西方进攻争取拿下托克教区，毕竟萨拉丁你也是最熟悉的以此作为据点以图下一步。”

        莱因到底是去过中境的深知那峡谷无法通过大部军队倒不如让那些本就靠不上的家族甲士去尽可能牵扯圣庭，如今圣庭的主力都在中境部署而边境峡谷对双方的制约其实的一样的到时莱因料定圣庭方面定不敢直接发起进攻，而那些家族甲士也不会真的为霍亨索卖命，说白了他们现在也是迫于形势而与霍亨索站在一起为的终究还不是事成之后分一杯羹。“只要我们派人略造声势让他们僵持在边境峡谷按兵不动就行，我们能不能成事最终还是得靠自己。”莱因语声虽是平和却也是庄重严肃，迪兰一方面佩服莱因的韬略一方面目前事实上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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