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打野猪
        晚上，天已黑尽，李经纬、小胖、宋波等一伙人跟着守夜人去田间守夜。每逢初夏时分，村子里的田地庄稼都已近成熟，玉米上坨，土豆落花，农户们一年最殷切期盼的就是这个时候，而恰在此时便有各种野兽出没，为害庄稼，往往是颗粒无收，其中尤以野猪为最。

        野猪甚是猖獗，它们群起出没，成群结队，往往一群有几十上百头之多，满山遍野都是，由于少了柴狼、虎、豹等大型食肉动物，没有天敌，一时成为祸患，而且它们不光偷吃玉米庄稼，更要命的是喜欢在地上打滚，所过之处都是成片成片的玉米庄稼被毁，全部滚倒在地，颗粒无收，被称之为“猪患”。于是，村子里便自发组织起巡夜狩猎人，驱赶野兽，猎杀野猪，保护村子里的庄稼不受侵害，有时甚至还能吃上些野味，改善下生活。

        但“猪患”似是无穷无尽，犹有愈打愈烈之势，先前还只是夜间出来祸害庄稼，后面更是连白天也是如此，甚至有时还会一群一群的冲击农户的家里，发生些伤人事件。直到后面随着一些新型打猎工具的普及，如拉电网等，在山尖地头拉上一根高压线，触之即死，不管老幼大小，一股脑儿的将之统统电死，直将那泛滥成灾的野猪猎杀成濒危动物，昔日为患一时的野猪竟摇身一变成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也就只比“国宝大熊猫”低了一级而已，这才解了“猪患”之忧。

        这守夜人是个年近六旬的老汉，早已年迈，贪酒，扛着一杆老猎枪提着个油灯在前面晃晃悠悠的走着，边走边喝着酒，还一边给众孩子们讲故事吓唬他们，想把他们吓退回去，道：我跟你们说啊，这上山去打猎，尤其是打野猪可真不是闹着玩的啊！野猪性子凶猛，牙齿这么长，嘴巴这么大，你要是一枪没打死他，他会拼了老命的来拱你咬你。一口下去就把你半边身上给咬没了，即使是老虎碰到成年发疯的公野猪都得远远的退开，所以，我还是劝你们早点回去睡觉得了。

        其实，这守夜人虽有恐吓的成分，但说的却一点也不假。说到野猪之凶猛，素有“头猪二熊三虎”的说法，即论起凶猛厉害，第一是野猪，第二是熊，第三才是老虎。就体形而言，与所养的家猪差别不大，只是头稍小、嘴尖长，并长有獠牙而已，它岁数越大獠牙越长，而且凶残异怒，受到侵扰后往往会拼了命的拱咬报复，是以老猎人只敢躲于老远的地方放冷枪。

        野猪是凶残是出了名的，如果它被猎人下套套住了四肢，无法逃脱时，往往会将自己套住的肢腿给生生的咬断，弃腿而逃。

        李经纬等一众小孩们究是年幼，胆子自然就小，听得守夜人如是一说均有些害怕，转眼见不远处月光映衬下的树林，时而如匍匐前行的野兽，时而如狰狞可怖的鬼怪，犬牙交错，参差不齐，且伴着各种鸟兽啼鸣之声，鬼叫连连，显的异常恐怖，晃如置身于地狱魔鬼之境。一个个被吓的瑟瑟发抖，只差没跳起来。

        守夜人见有些震慑住了小孩子们，心中窃喜，便越说越起劲，一边讲，还一边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惊吓得众小孩均有些害怕，连连呼叫，比划着道：到时候就这样冲过来一口咬掉你的小鸡，哈哈……

        说着，便一把向李经纬的下面抓去。惊吓的李经纬顿时双手捂住下面，冷汗直冒。

        守夜人见状更是哈哈大笑，显的异常开心舒畅，笑声远远传了出去并产生回音，萦绕整个山谷，经久不绝，在这种氛围之下听上去直如鬼哭狼嚎一般，更加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李经纬等一众小孩子们被吓的瑟瑟发抖，冷汗直冒，纷纷围聚在一起。

        孙佳拉了拉李经纬的衣袖，劝说道：经纬，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这么晚了，早点回家算了，爸妈他们看不到我们一定很着急的。

        小胖在一旁一脸不屑的道：怎么？这就怕了？要怕的话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回家洗洗睡吧，免得一会儿丢人现眼，被吓的尿裤子就不好了。

        李经纬被激了起来，挣脱孙佳的手道：去就去，有什么好怕的？走，前面带路！

        说着便跟着守夜人一起大踏步来到守野猪的棚子里。

        守夜人拿起挂在墙上的牛角号，憋足气连吹了几声，然后又连喝了几口老酒，有些微醉，把枪靠在床头边，正准备倒头而睡，口中喃喃的道：哎呀，我老人家也要休息了，这野猪听得我这几声牛角号早跑的没影了。你们看也看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这牛角号是用牛角制成的号角，吹出的响声如洪荒野兽在怒吼咆哮，呜呜之声响个不绝，方圆数十里都清晰可闻，古时候曾用于行军打仗，而野猪虽然凶猛，但生性却异常谨慎，听得这种啸声自是会远远躲开，用于惊吓驱赶野猪等野兽自是再好不过，是农户家中必备之物。

        李经纬见守夜人将他那杆老猎枪照看的异常紧，便一把将其拉住，饶有兴致的问道：王叔，你这枪怎么使的啊？能不能教教我？

        守夜人听后，整颗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连声道：诶，这可不能教，不能教，枪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是真要出人命的。我看你们还是早点回家休息，这晚了，我也要休息了。

        李经纬拉住，苦苦哀求道：你就教教我嘛，我保证不捣乱。你教了我，我立马回去，好不好？不然不许你睡觉，我就在这里吵闹一夜。

        守夜人见执拗不过，只得拿起枪边比划边解说道：这是**，但是每次只能上一颗，如果有野猪出来的话，瞄准，然后拉开保险，就这样扣动扳机就可以了。这一枪要是打不死猎物的话，为防止猎物主动攻击，就得赶紧上药装弹，否则就要弃枪而逃……

        以前村里每年被野猪祸害，加之山高林密，有很多野禽异兽，所以村里保留有几支土枪，后来随着国家管控枪支政策的落实，不断收缴，发现有哪家私藏或是造枪都将面临一定的刑事责任，这种土枪便逐渐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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