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难产 (1 / 2)
        看着沉浸在新婚甜蜜中的爱妻，嗯，至少表面上看来，是的，叶法吉一直有个疑问，深藏内心，不敢启齿。倪兄出事那天，自己是怎么被救出来的？当时自己悠悠醒来后，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中，自己没敢问，而祖父也只字未提。这个疑问像一粒种子，自己慢慢生根发芽，让自己憋得难受，可当看到爱妻洋溢的甜蜜神色，刚到嘴边的话，又不得不吞咽回去。

        直到婚后第三个月的某一天晚上，在光线昏暗的新房里，爱妻坐在床沿，而自己在仅有的一只腊烛旁默默研习五千文。

        “相公，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爱妻柔声对自己说道。

        叶法吉转过头，见爱妻正温柔地看着自己，轻声应道：“哦，你说。”

        看得出来，爱妻有些许激动。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假装淡定地说：“我怀孕了”，并用右手轻拍自己的小肚子。

        叶法吉迅速放下手中的书，跑到爱妻身边，蹲下，把耳朵轻轻贴在爱妻腹上。

        爱妻轻轻推开，娇嗔地说：“傻瓜，才一个多月呢，你能听到什么？”

        叶法吉这才笑呵呵地抬起头，后退一步，就去搭脉。爱妻本能地往后抽手，终拗不过自己有力的手。只觉得脉相沉稳有力、平滑而不滞。

        “嗯，果然怀孕了，只是是男婴还是妇婴，我没有把握”，叶法吉内心异常兴奋，可却皱着眉头，似乎还在分析脉相，那搭脉的手，也不曾松开。

        爱妻再一次挣脱，总算挣脱开了。她又用右手轻拍小肚，低着头对着小肚子说：“孩儿呀，你长大了，可不要像你阿爷那么傻，为了救人，差点连命都丢了。”

        叶法吉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那天，我是怎么被救上来的。”

        原来呀，那天，倪淑听到求救信号后，第一时间就从溪岸上冲了下来。当叶法吉本能地抓住倪水头发的时候，倪淑已经快冲到沙岸了，自然也就把一切尽收眼底。她正是依据水流速度不快，很快判断出他俩大致的下沉位置。果然，在她判断的下沉位置向下一点点的地方，同时找到了两位。于是，借着水的浮力，她左右手各拉一位的手臂，拼命往岸上拉，还不忘带着哭腔呼叫”救命呀，救命呀！“。当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两人拉到岸边的时候，叶靖能与倪翁也闻声赶来。

        是叶靖能，先一步赶到的。他迅速做出判断，倪水情况更危急，果断采取恰当的方法，抢先救倪水。在抢救倪水的同时，为争取时间，让倪淑现学现卖，去施救叶法吉。只可惜，倪水窒息时间过长，已经无力回天，实际上当时的施救，注定是徒劳的。

        结合爱妻的叙述与自己的体验，叶法吉还原了当时事发过程。隐藏在自己内心的疑问，总算有了答案。可惜了，倪水兄。虽然知道了答案，内心还是隐隐作痛。只是想到，爱妻并未描述怎么施救自己，但可以确定，当时她是口对口对自己吐气的，叶法吉还是在内心偷偷地乐了，虽然这乐得有点没心没肺，有点不合适宜。

        岳父知道女儿怀孕之后，心情更加愉快了。平生从未操持过家务的他，竟然开始帮忙打扫卫生、洗碗、晾晒衣物。

        叶法吉呢，当然是更加痛爱、呵护了。每天早早就出摊，如没什么特殊情况，中午就回到家里，哪也不去。好在现在，他有了一定的知名度，甚或也有人登门请教的，维持生计是不成问题的。什么都不让孕妻做，什么都抢着做。

        倪淑呢，倒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还是屋前屋后地忙活。实在拗不过了，就开始为未出生的孩儿做些物什，比如肚兜，襁褓，虎头鞋之类的。当然，做饭，还是以她为主，家里的两个男人都不太在行。不过，相公已经开始边打下手边学了。

        这样其乐融融的日子，过得好舒心呀。叶法吉更加体会到了家的含义。他现在只祈盼着，孩儿早点来到这个美好的人世间。是男孩还是女孩呢？男孩就不错，长大后有所作为，至于姓叶姓倪还是姓张，又有什么关系呢。嗯，女孩也不错，可以打扮得美美的，可以给阿娘解闷呢。

        随着小腹渐渐隆起，爱妻也更白了，更丰满了。只是她的寒症，也越发厉害了，不仅限于晨昏时节，甚或在夜里也咳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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