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寒春之后见暖阳 (1 / 7)
        第一周星期六（1979年2月17日）下午，彭另美?收音机从师范学校回家。

        刚进家门，被母亲拉住。母亲忧心忡忡的样子，急切问：“另妹子，中越边境剑拔弩张，是否开战？”

        彭另美瞟见父亲在母亲背后挤眉弄眼，明白母亲是担心彭浪明的安危，父亲想稳定母亲的情绪。彭另美就轻描淡写地说：“妈，没事，双方只是虚张声势，显显威风，不会大动干戈，更不会烧起战火。”

        彭父示意女儿说话成功，趁此机会，赶紧敲边鼓：“我说没事，你妈不信；老伴，另妹子天天听收音机，了解实情，这下放心了吧！”

        自从中越边境吃紧，师范学校男女寝室都有学子带收音机，少则一台多则几台，晚上熄灯后躲在被窝里听，了解前线情况。没有收音机的室友，也想听，就要求有收音机的室友把音量调大一点。彭另美用自己的压岁钱购买了一台小小的收音机，带来带去。市民中，家庭条件较好的，都想买一台收音机。一时间。市场收音机走俏，供不应求。

        这天晚上，彭另美在正房伏案写完作业，和着衣坐在床头，拉扯被子盖下身，将收音机拧到蚊子嗡嗡声那么大，开始收听。

        她调了几个台，有一个台的播音深深吸引了她。播报内容大致如下：

        今天中国时间凌晨4时半，中国军队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正式打响。集结在中越边境上的中国军队从广西、云南共十多个方向对越南北方六个省十一个县发起进攻。同时空军指挥航空兵十三个师、一个航校、三个独立团、十个大队、一个电子干扰分队，出动各种飞机七百七十四架，担负境内巡逻防空任务；空军高炮和地空导弹部队担负机场对空保卫任务。海军南海舰队在北部湾川岛以西的各港口集结各型舰艇一百二十余艘和海军航空兵作战飞机一百七十余架，待命行动。

        整整一天，中国军队有的在边境山头与越军交战，有的已深入越南境内十几公里，途中与越军据点交战。中国军队在第一天的进攻中，损失数十辆坦克；某部队出境后到高平，由于地形复杂，对敌情估计不足，加之该部队长期担负生产任务，军事训练不足，在进攻中遇挫；某部队打至越南境内小县城时有伤亡情况，伤员被围困在城中。中国军队在继续增援，路上汽车连绵不断。也有从前线往回开的卡车，挂着红十字旗运送伤员。

        彭另美全身觳觫一怔，真的打起来啦，天啦！彭另美想，不知哥哥彭浪明是否参战，如果参战了又是否安全。她想，要不要把实情告诉父母呢？不要，要；要，不要。否定肯定，肯定否定。

        彭父在隔壁反厢房（抹角房）炕桌边烤火。彭母刚出去不久就折回了，气急败坏地说：“老彭啊，你不是说中越边境不会开战吗？”

        彭父摸头不知脑，也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去找田之桂拉家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不要岔开话题！田之桂去道东二巷她老伴家了，拉个屁！我听鲁裁缝说，中越边境打起来啦；我问她消息何来，她说是二妹周融益告诉她的。我心里一急就回来了。”沉默一会，彭母放缓声音说，“老彭呀，儿子彭浪明三个多月无消息，不知身在何方，是不是去了前线打仗？要不再写封信去试试？”

        “写了几封，投到四川去，如石沉大海；再写？再写一万封也是徒劳。”彭父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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