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龙在渊 第三十七章 奇怪的人，奇怪的剑 (2 / 5)
        可是很奇怪的是，李宁然并没有在孤狼身上看到任何与生命有关的挂念，那是一种平静，一种可怕的平静。如果你看见自己的剑刺入敌人的喉咙，剑子之上鲜血渗出，因缺乏空气，敌人喉口发出“咯咯”声，可是那个人却是很平静地看着你，仿佛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或许你也会奇怪。

        这世界上本就满是奇怪的人，李宁然自己不也是一个奇怪的人？

        李宁然没有拔剑，孤狼也没有了最后抽出利爪的力气。

        李宁然不知道死亡是怎样一种滋味，但是此刻的孤狼却是知道，孤狼不害怕，也不激动，和之前的疯狂判若两人。他甚至灵魂之中有一丝放松，一丝窃喜。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想法，可是却是他最真实的想法，可是他最后还是皱眉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比之他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人……

        孤狼皱着眉，神色间有些痛苦，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可是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做到，可惜的是他没有机会去做了，不会有机会了……他想要再看她一眼，可是大概不会有机会了，他眼中第一次露出渴求之色，尽管这与他高傲的性格不符合，可是他还是低下了头，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帮……我……妹……妹……她……还小……”

        李宁然沉重地点了点头。

        孤狼忽然笑了，如释重负，他仿佛看见了幼时的自己，那时自己还是个孩子，而妹妹还只是会奶声奶气地叫哥哥，他抬起手，一双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只是他手中只有虚无，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孤狼在这个世界最后一丝笑容给了这个杀死他的人，他自己也不由觉得荒唐，或许他自己其实早就想要离去了，只是他没有勇气，如今的这一剑反而给了他这个机会，所以他反而放下了沉重的包袱，解脱了……

        那一丝笑意，或许夹杂着孤狼对于这个世界所有的绝望，好在最后也寄予了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孤狼死了，他自己撞上了李宁然的剑，或许他是想要死得决然壮烈一些，亦或是他不过是希望借此让这个杀死他的少年记住，他和他还有一个约定，一个用生与死来衡量的约定。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孤狼会选择如此的死法，长剑贯穿喉咙，鲜血染红了那本是宛如白练的剑体，在灯光之下，显得格外妖艳。

        拓跋楚辞似是没有预料到这样一个结果，但是她并没有其他的情绪波动，只是很平静地注视着那个青衣少年，如临大敌！

        李宁然一手拔出了胸口的利爪，一手抽回了剑子，他没有去搀扶孤狼的尸身，他明白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哪怕是死也很骄傲。李宁然胸口处鲜血直流，染红了青色长衫，他收回了手中的剑子，他的手依旧很稳，一如既往。

        剑客的手本来就不该颤抖，他是一名剑客，所以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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