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困龙阵 第59章 酒商章鹤年 (3 / 4)
        “章先生认识红绫吗？”他一边观察着画中的细节，一边问章鹤年。

        清瘦苍白的男子迟疑了片刻，略有些犹豫地回答道：“见是见过。十年前章某还是寂寂无名之辈，一道在京中四处游宴。乐伎红绫与内子共演的《春江载酒行》曾有幸观赏过一回，确实是终身难忘。而鄙人发迹，在东市开了商铺积累了些钱财，与燕子楼做生意时再遇见内子，则是近几**情。”

        “除了这幅画之外，白氏还保留了其它红绫的遗物吗？”杨靖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章鹤年的脸道。

        “大抵还有些姐妹之间相互馈赠的首饰吧。但具体是哪些，我就不太清楚了。”章鹤年将铜镜前的那个梨花木的妆盒掀开，将盛放着胭脂水粉的一层取出，露出里头摆放整齐的首饰。

        杨靖走近仔细查看，只见里面有金银打造的耳坠、璎珞、发簪、戒指、臂环等物，上面镶嵌着各种宝石、美玉，其中几件带有明显的西域色彩。

        他记得白氏的户籍案牍上，记录着白露是龟兹人士。

        龟兹原是突厥与大唐交界处的一个附属小国，常有人移居到大唐安西都护府。前些年大唐与突厥交战，将龟兹纳入了安西四镇，去岁就连安西都护府也搬迁到了龟兹境内。

        如今长安居住的龟兹人也不少，西市便有几家酒馆是龟兹人经营的。龟兹舞姬天生能歌善舞，最受文人骚客们的追捧。

        不过像白露这类自小就被卖入歌舞伎馆的龟兹女子，除了长相带有明显的西域痕迹之外，行为举止应当与大唐女子没有太大差异。

        杨靖留意到这妆盒中整齐摆放的首饰之间有一处稍大的空隙，这里原本大约放着一件细长的首饰。大抵是白露失踪当晚头上佩戴的簪子。

        “白氏失踪当晚，戴的是一根什么样的发簪？”杨靖指着那首饰间的缝隙问道。

        章鹤年细细回忆了一遍，犹豫道：“大约是一根碧玉琢磨成的细长发簪，她平日出门经常会佩戴这根簪子。”

        说到此处，章鹤年忽然楞了一下，好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她平日里深居简出，却时不时会去城郊的无色庵烧香礼佛。内子的故友锦瑟先生就在那庵堂里剃度出家，所以她隔三差五会去探望。兴许……锦瑟先生会知道内子的下落？”

        这位锦瑟先生，便是燕子楼主事陈小山曾经提起过的“音律大家”，曾经为红绫和白露谱写了《春江载酒行》这首脍炙人口的名曲。只是杨靖却没有想到，这位锦瑟先生竟是一位女子，而且还已经出家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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