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浮沉 第五章 马贼来 (1 / 3)
        两州接壤，有大河相隔，官家处置还算得法，民间又出现了阿满这类人物，数十年来，山城并无特别变故发生。由于水陆交通方便，行商坐贾来往不断，老天爷安排天气顺心如意，山野农夫也能果腹，一切皆是秩序井然，百姓算得安分乐生。

        这地方人，除了小妇人死了丈夫，幼儿死了母亲，或极个别翻了船，死了些人的大变，为突然发生的不幸所绊倒，觉着甚是悲伤以外，蜀国其他州的地方位置，发生如何的大难，如何的不幸，可悲的人如何挣扎，看起来也还不曾为这地方人所感到。

        有灾祸，就会有逃避灾祸的人，也总会有些受过苦难，心思恶毒的喽啰，无意中来到这里，他看不得山城的安宁，自己却如此低贱不堪，蝇营狗苟，那些女人、财宝和权势也想拥有。

        他又无声无息回到了自己那穷困地方，找上了那些被生活所逼而残忍不堪的马贼们，夸张地道出山城女人的丰腴，财宝的晃眼，以及防御的松懈。马贼早已被饿红了双眼，哪能在脑子里见这些个画面，疯了一般，嚷嚷着向山城冲来，而山城的人们一无所知。

        快到了山城，这群从川州来的马贼们反而慢了下来，他们很聪明，安排喽啰，先过大河，去探听消息，得知过两日便是这地方人最重大的节日，所有人都会在码头边，方才决定那一天动手。

        天黑了，祭祀到了尾声，所有的人虔诚地闭上了双眼，山崖上的那些人也是，问心没有，只因他没有见过神。他看见人群中有些人和自己一样，格格不入，他们动了，抽出了藏在身上的刀砍向身旁祈祷的人们。以为自己花眼了，他揉了揉眼睛，开始四处逃窜的人们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痛苦已经降临，河神保佑不了这地方人。

        问心有些害怕，想要逃走，又担心爷爷在人群里，舍不得离开，就在原地来回不住的跺脚，见有人拿着刀向这边而来，也顾不得了，拔腿就朝山上跑去，心想：“阿黄肯定会带着爷爷逃走的！”幸好，山崖上人有几个，七零八落，四散开来，问心个子小，没有让人盯上。

        到了山顶，问心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码头上，城墙上都是一团糟，烟和火到处冒起。马贼们专挑那些劳动力下手，用快刀对空手，突然袭击遇上毫无防备，纵然有气力的汉子可以抵挡一番，但也没两下就成了刀下亡魂。那些刚刚屠宰牲口的汉子，此时也如牲口般，害怕，尖叫，抵抗，然后被无情的屠宰。

        能逃跑不见的人，都是那些本身没有占到什么好的位置，站得离码头稍远的，马贼固然人数不少，也无所顾及他们。马贼一路砍杀，冲着城墙，朝着城内，那些个不可一世的老爷们哪有平时淡定优雅的仪态，此时恨不得多长了两只脚，好拖动一身的肥膘，从城墙上下来逃走。马贼哪能如他们所愿，他们知道这些白白胖胖的“人猪”才是这个城里最值钱的，冲他们要什么，他们就会乖乖给什么。

        阿满也在城墙上，饶是有些老眼昏花，还是有几分血性，带着自己两个宝贝儿子，手下的几个兄弟，恁是在马贼的堵截中，从城墙之上杀了下来。阿满终是垂垂老矣，力有所竭，被一马贼偷袭，砍翻在地，没了气息，手下几人也先后倒下，天佑和地保躲在中间，早就吓破了胆，连忙跪下来求饶。

        那马贼用沾有阿满之血的刀，嚣张地拍了拍他们的脸庞，看到他们怂包样儿，倒是没有杀了他们，张狂地笑了起来。其实要是天佑两人争口气，能帮点儿忙，让阿满冲出去，召集兄弟，喊上城里的戍兵，也不是不能杀退这群马贼的。现在一切都晚了，老爷们全被抓住了，年轻人死的死，逃的逃，剩余的那点儿人也成不了气候，老爷们的一声令下，都要乖乖放下武器。

        马贼头头一声令下，其他马贼带着这些“战利品”，开始在街道上行进起来，似乎在警告躲在城里的人，不要反抗。他们毕竟是马贼，除了作战之时，有点儿规矩，见到瑟瑟发抖如绵羊的小妇人，那心底的欲望便控制不住的散发了出来，扑了上去，当街撒起野来。有人开了头，剩余人也不再掩饰，砍开门上的锁，冲进旁边的房屋里，有财寻财，有人劫色，马贼头头残忍的笑了笑，也不阻止，习以为常。

        他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个老爷身上，不客气的说道：

        “格老子的，最大的房子，最好的酒，最美的女人在哪？”

        “有有有，我这就带您去！”这老爷一脸谄媚，生怕惹他不开心。

        “以后要记得，老子就是这城里的老爷，你是狗，知道吧！”他用力拍了拍这老爷的肩膀。

        “是是是！”老爷不停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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