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祸水之源（2） (2 / 2)
        “我会跳进池里淹死，是因为有人蛊惑了我的男友曾杰。那个人诱惑曾杰，只要替他杀一个人，就能治愈我的不治之症。但曾杰最后一刻心软了，被反杀了。”郁一雯暗淡的眸子里，溢满了忧愁悲伤。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我相信你。证据，在我的手机里。我赴约之前，将手机藏在了三号自来水厂的门口树丛里。”

        一名汤婆从辽崖的尽头缓缓走来，沿着悬崖边的碎石小路，一路上哼着奇怪的吟唱，那是辽崖的吟唱，意为引渡亡者，是一首往生歌。

        汤婆穿着破旧的灰布麻袍，背有些微驼，但看着很有精神。汤婆牵起郁一雯的手，我站在渡口处，看着两个人没入辽崖的浓雾之中，半晌，浓雾之中传来汤婆的声音，“一百年，凡尘苦，陈事故。”

        我反复的咀嚼这段话，朝浓雾之间鞠了一躬，接着，踏上渡船。船夫又露出了满口黄牙，这船夫他生前是个烟鬼，肺癌死的，这满口牙，倒是将他的死因写在了明面上。

        汤婆端过一碗清汤，走到了郁一雯的跟前，“姑娘，喝了吧，早点上路。”

        郁一雯接过清汤，“这就是传说中的孟婆汤吗？”

        “没错，不过孟婆是杜撰的，我们都无名无姓，何来孟字，叫我汤婆就行了。”

        郁一雯看着手里这碗温凉的清汤，两行眼泪顺着下巴摔进面前的碗里，在碗里溅起涟漪，“喝了，一切就都忘了吗？”。

        汤婆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这已经是她无尽的生命中，面对的第不知道多少亿个生灵。

        郁一雯一饮而尽，然后把碗放在了地上，这世的一切像走马灯，像幻灯片，一帧一帧的从她脑海里面被抽出来，化为一缕青烟，和辽崖的浓雾交织在一起，融为一体。

        辽崖的雾，就是无数生灵的前尘旧梦。

        当最后一缕青烟化为浓雾的一部分，郁一雯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尽管她脸上的泪痕还未消失，甚至眼泪，还在缓慢的往外流淌，但已经失去了所有记忆。

        “从辽崖这跳下去吧，下面的山涧里，会有温柔的风接住你。”汤婆温柔的说。

        郁一雯木讷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一只脚径直踏入悬崖，跳了下去。周边的浓雾层层堆叠，被郁一雯的下坠，刮起一阵旋风，浓雾被牵引着旋转，变成一个涡流，郁一雯就踩着那旋风和浓雾堆叠在一起的涡流，缓慢的降落在这山涧。

        脚下是一条小水流，无数的人正无序的朝前缓慢行走，男女老少，各色行人。

        郁一雯混在人群里，顺着水流的方向，朝着未知不可见的前路走去。

        “你们的样子，都在我脑海里往外跑，我拼命追，就快要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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