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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帮 (2 / 2)
        台下,一商客显然喝高,拉着郭斌,胡言道:“看看,看看这一个个楚楚可怜的优伶,怎都变成一个个赫赫威凛的官老爷了。”他起身,轻摇着身子,郭彬急忙扶住他,不禁一笑:“欧阳兄,你喝多了,来来来,快这边坐下。”欧阳奇气骂道:“你看这包拯,外沽清廉之名,内行贪贿之实,人神共愤,人神共愤啊。”郭彬不禁一笑:“作戏罢了,岂能当真。”欧阳奇一笑:“戏场小天地,天地大戏场。当今朝廷,文武百官,口倡清廉而行同犬彘,何尝不是做戏?”

        此时,韩冲(一商人)走了过来,不禁道:“欧阳兄,古往今来那么多戏,还是有很多好看的嘛。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亦有风花雪月,才子佳人啊。”郭彬会心一笑:“韩兄想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吧。(皆是“性贿赂”的产物)”韩冲举杯,两人会心一笑:“来,干了。”

        烈酒迅疾而下,只闻韩冲道:“要我说,这整个杭州府,也就裘知府为官清廉。”郭彬却沉声一笑:“都说‘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怕死’,但是不爱财的未必不好色。”韩冲轻声探问:“郭兄,此话当真?”郭彬只是举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韩冲意会一笑:“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韩某佩服,佩服啊!(他佩服郭彬捉住了裘知府之“弱点”,心思:“那女子,想必是绝世佳人”)”他心念道:“我曾信你是个操守坚正,洁身自好,不为女色所动之人。看来我错喽,也是啊,女色比银子,诱惑更大。”

        这时,一女子端来几壶酒:“郭公子,这是桂花清酿。”韩冲轻轻搂住她:“坐会儿,别走。陪我喝两杯。”那女子轻轻坐下,举起一杯酒:“韩公子,请!”韩冲一把抱起她,朝楼上走去:“我们去里屋聊聊吧。”郭彬喝着酒,自言自语道:“孔老夫子曾说:‘食色,性也。’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女人的身体是上天的恩赐。”香楼外,只见蔚苒由衷一叹,心思道:“这些天生丽质的美女,只不过是商人政客的一枚棋子,一旦失去了价值,便只能四处飘零,甚至客死他乡。”

        夜色渐浓,在场宾客无不伶仃大醉,郭彬醉倒在地,不禁唤道:“蔚苒,蔚……苒。”蔚苒来到他面前,给他倒了杯茶:“郭公子,喝口茶吧。”郭彬只是自顾自道,蔚苒将他扶回一处清雅客房:“你又说胡话了,我扶你去歇息吧。”

        房内,蔚苒伺候着他更衣,郭彬喃喃道:“蔚苒……蔚苒……你恨我吗?”蔚苒朝他淡淡一笑,摇摇头:“郭公子,你喝多了。”郭彬闭着眼:“我没……我没喝多,你……你真的不恨我吗?”他满脸惭愧,甚是后悔:“可是……可是我好……我好恨我自己。蔚苒,蔚苒……我,我爱你。对,对不起……(或许,此时此刻,即便再薄凉,还是有一丝情分)”蔚苒停了下来,不禁垂眸含泪,怔在一旁,她擦了擦泪水:“(救苏延之事)谢谢你,你,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看来,你是真醉了。”

        待郭彬完全躺下,只见蔚苒问道:“郭公子,冒家是冤枉的,对吗?”郭彬口齿不清道:“……柳藏锋、裘荃、李良弘……都……他们,他们都不是好人,都不得好死。什么清廉,什么公正,都是……都是……”蔚苒又问:“裘知府是贪官,对吗?”郭彬侧了个身:“银子,珠宝、字画,《瑞鹤图》、《万壑松风图》、《雪景寒林图》,统统不要,统统不要。他要的是素晴姑娘,要素晴……”

        原来,当年郭彬屡次行贿(裘荃)不成,便在高人(苏州知府:裘知府喜爱宋史……)指点下想出一计(美人计)。西子湖畔,湖畔雅苑,一正气凛然的官员一步步被色欲吞噬。令杭州知府裘荃失足的美人,正是苏州名妓素晴,(对付裘荃,一般的美人怎能奏效……郭彬请了苏州最有名的先生,教导素晴研习宋史……被重新包装的素晴,气质非凡)在裘荃眼里,她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却如此的与众不同,令人楚楚可怜。那日,湖畔雅苑,风吹细柳,影度回廊,只见素晴一阵晕眩,软软地倒在裘荃怀里……从此之后,裘知府不得不对郭彬妥协,以便其行商敛财。

        蔚苒又问:“那究竟是谁陷害冒家?”郭彬累了,喃喃三字:“织造局……织造局……”说罢,鼾声飘起,窗外一轮新月。

        北新关(钞关)附近,绿柳长堤。(天煞帮陈清之)陈帮主与(天煞帮二当家)林峰正信步而行。陈锋皱眉一问:“织造局为什么要趟这浑水?”陈清之只是一笑,林峰不解:“帮主,我还是不明白。送往织造局的生丝,三分之一出自建德,丝价如此之低,他还想如何?何况这些年来,冒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他们为何要做的那么绝。”陈清之反问:“李公公是什么人?一个太监,身无子嗣,他要那么多银子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可明白?”林峰想不明白。

        陈清之道:“有些官啊,不爱钱财,不爱女色。”陈锋问道:“不爱财色,那他究竟要什么?”陈清之道:“贪财固然是贪,贪权也是贪。这个太监啊,跟裘知府一样,他要的,是无尽的权利。”他顿了顿:“这些人更可怕,你永远都猜不到他们在想什么。”他说完,向一老船夫摇摇手:“喂,老人家!”两人随着一叶扁舟,至一湖心小筑,于一方酒肆内,饮酒对弈。

        棋局过半,林峰又问:“既然不为钱财……莫非他们有什么把柄被冒庸知晓?”陈清之道:“怎么?冒庸之事,你为何如此上心?”林峰道:“帮主,冒家如何对织造局,你也知道。向来是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如今落得如此下场,难道不值得细思吗?”陈清之凝视着棋盘,轻轻落下一子:“与虎谋皮罢了。这人啊,难得糊涂,他(冒庸)是洁身自好,想做个问心无愧之人。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能做到问心无愧的人,又有几个?”林峰听得糊涂:“怎么?”陈清之叹了一声气:“冒庸啊,毕竟是个书生,处事不够圆滑老练。这李良弘与外商暗中互市,牟取暴利……织造局一年所产之绸丝,半数皆被卖于番商……朝廷不管,内阁不报,皇上不知。(当公权被私人垄断,必然导致严重的腐败。这种腐败,可能表现对公共财产肆无忌惮的侵占,也可能表现为对公共财产随心所欲地挥霍。二是绝对的权力必然导致唯我独尊的专制,专制的最大特点是蔑视别人的权利)”他娓娓道来:“那日,李老贼正与一位倭国客商洽谈,被冒庸无意撞见……”(嘉靖年间,杭州纺织业的蓬勃发展,江南地区民间丝织业已逐渐商业化。在以丝织为龙头,涌现出了一批大丝绸商,南屏绣庄的冒庸就是其中一个。冒庸虽是个商人,可对李公公通倭之事甚是不齿,再不卖生丝于织造局。并一气之下,自行招雇织户,扩大生产,不再听命于织造局。李良弘亲自登门“求和”,却被无情拒绝,如此心生杀意)

        陈清之轻轻按下一子:“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林峰,你输了。”林峰望着棋局,不禁一笑:“是我大意了。”林峰道:“做人最怕大意,做官的更是如此。通倭罪死,但凡有一丝大意,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说这冒庸是不是该死?”林峰疑惑:“帮主说这老阉狗不爱财,可是……”陈清之道:“老贼贪来的银子,都是为了孝敬他上面的人。他的干儿子本是个品级很低的宦官,自他来织造局后,两三年内,他干儿子居然连连高升,如今已跻司礼监重臣。”林峰暗自道:“所以,你也很谨慎,不惜违背承诺(对老帮主的承诺,无论岳霸天犯什么错,都不能杀他),杀了岳老三。”陈清之一边收着棋子一边道:“对天煞帮来说,这桩买卖并不亏。”他不屑道:“说实话,就岳老三的烂命,值不了多少银子。”林峰应声道:“若不是胡兆,还不知他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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