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灵琐青鸾（二） (4 / 4)
        小素儿小声问裔饮溪：“公主要不要派人去坊州找找鹿公子？”

        裔饮溪摇了摇头，直勾勾盯着手里的酒杯，说道：“罢了，罢了，喝酒吧。”说完一饮而尽。她的内心五味杂陈，心头炽热的感情翻滚，她迫切地想要见到小鹿儿，哪怕抛弃公主的富贵荣华，她也愿意和小鹿儿浪迹天涯。一直以来，小鹿儿始终陪在身边，她习惯了欢笑时有人分享，悲伤时有人逗乐；习惯了小鹿儿同她一起读书，一起练武；习惯了和小鹿儿一同谈古论今，驰马试剑。少女的情怀就像是初开的花蕊，随着春雨浸润，饱满的心房绽放出绚丽的爱情。这朵爱情之花昂扬生长，像是跃动的火苗肆意蔓延，夹杂着脉脉含情的温柔在爱侣的心间滚动。令人感到无奈的是，这朵爱情花生长在“皇家林园”里，这里布满了纵横交织的藤蔓，紧紧缠绕着爱情的枝干。

        裔饮溪早已做好了决定：听从父兄安排，以政治联姻的手段稳固裔姓政权这是与生俱来的使命。至于柔情缱绻的爱侣，唯有盼他平安，此生不再相见。

        就在裔饮溪覃思之际，一旁的酒桌来了两位客人，看着年过花甲，一副儒者装扮。那二人点了一壶桑落酒和一盘花生米，兴致勃勃地说起话来。他们说着洪旱失常，年辰饥馑，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裔饮溪听到此处，也为秦国担忧，若是秦国灾荒不平，国内动乱，相邻的强敌梁国和漠北奴极有可能趁火打劫，后果便不堪设想。

        邻座的一人说道：“孔子曰：‘邦大旱，毋乃失诸刑与德乎？’夫天人感应，阴阳调和，若君主失德，违背了天意，上天就会出现灾异以示谴责和警告；若是政通人和，上天亦会降下祥瑞以鼓励。如今皇帝贪图享乐，建宫殿、征秀女、修陵寝、不事朝政，所谓失德于天，积不善必有余殃。”

        另一人附和说道：“董子云：‘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上下不和，则阴阳缪盭而妖孽生矣。此灾异所缘而起也。’”

        两人连连叹气，又继续说道：“米谷踊贵（粮食价格上涨），道殣相望（道路上饿死的人到处都是），百姓苦矣。”

        两位老者所言不无道理，却难免夸大灾祸，虽有流民逃荒，但远远没有道殣相望的地步。

        听了他们的话，裔饮溪怒火中烧，她本来深受裔景宏的影响，信奉法家学说，赞同以法治国，对儒家学说嗤之以鼻，更何况他们危言耸听，污蔑自己的父皇。裔饮溪拍案而起，从腰间掏出匕首，一把把匕首插进酒桌中央，恶狠狠地说道：“妄议朝政，诽谤皇帝，该杀！念你二人上了岁数，快滚！”那二人也并没有多害怕直念叨“无礼，无礼。”

        胡仙月急匆匆跑了过来，拉起两位老儒就往店外推，识趣的伙计也跟了过来把那二人送出店门。

        胡仙月看见裔饮溪充满杀气的眼睛连忙后退一步，一个劲躬身道歉，裔饮溪道：“我若是知道你的店里再有妄议朝政之人，我烧了你的铺子。”说完话，裔饮溪拔出匕首，拂袖而去。

        回到宫门口，裔饮溪想起了什么，吩咐小素儿说道：“找个时间去把我的佩剑和小鹿儿的剑一并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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