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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魔鬼
不论在克诺帝国的克雷斯城,还是在茫茫大海中的比萨花园岛屿,红月都是一样的美丽明亮,只是不同的环境中人心会产生不同的思想。雪羽很晚很晚才去入睡,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雪羽才起床,他将自己私人的物品收拾了一下,又写了一些生活用品的清单,准备交给卡米拉,最后他珍而重之地将瓦妮莎的画像,悬挂在了齐身镜的旁边,每天他照镜子的时候,就会看到瓦妮莎,最开始在麦迪山脉被俘之前,他坐在马车上吃烤鱼的时候曾经幻想过自己可以召唤到一只强大的魔兽,可以见到瓦妮莎,以同乡的理由去认识瓦妮莎,甚至他都已经想过,他和瓦妮莎的距离太大了,就算不能与她在一起,只做为一个普通朋友雪羽也心满意足,只是如今看来,人心如此如此,天意未然未然。
雪羽抛开了一切的思绪,继续整理自己的教案,一切都是为了这群孩子,甚至是为了帝国无数像雪羽这样天生没有魔法天赋的人,为了他们不再被命运的枷锁束缚一生,只有肯努力,就有成功的时候,这是让人激情澎湃的挑战,雪羽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心思,就像当初年幼的他疯魔一般练琴一样,这不仅仅涉及到皇家魔法学院与帝国的实力问题,更关系到无数普通人的命运能否浴火重生,雪羽坐在书桌旁,双手互握,虔诚地向光明女神祈祷,愿万能的女神能够保佑一切顺利,此刻的雪羽,没有一丝私心,让他浑身浴满了人性良善的光辉,他不仅仅是单纯地为了这些孩子祈祷,更为了这些孩子身后无数的普普通通的渴望改变命运的人祈祷,那些曾经像他自己一样,满怀理想被现实狠狠击倒的人们祈祷,女神如果为了关上了一扇门,那么她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那窗子名为努力,名为坚持,名为执着,现在,雪羽觉得自己就是吹开那扇窗的清风,十年,让这清风变得狂暴起来吧,让那些渴望看到更广阔风景的窗子打开吧!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雪羽提前一大早就来到了教室当中,这座宽敞的教室建造的美轮美奂,一百个小桌子上放着幼儿尺寸的六弦琴,配上纯牛皮的包裹的小座椅,务求让这些稚童们有个舒服的学习环境,在孩子们这个懵懂爱动的年纪里,只有这些东西在显示其中的复杂细节。雪羽的讲台高出地面半米,他身后是一块巨大的白板,有匹配的黑色画笔布置在教桌上,有一个手掌大小的方块海绵,可以抹掉黑色画笔在白板上的痕迹,在他的教桌上纹画着各种魔法阵图,让雪羽的很轻微声音就可以响彻这个巨大的教室,教室两侧配上五十位女性骑士,她们大都四十岁左右,都是曾经为人母的帝国的忠诚士兵,也许她们的骑士层次并不高,甚至大部分只是骑士学徒和见习骑士,但是这里不需要她们具备高超的武技,只要她们的爱心,经验和忠诚。
这五十名骑士提前到场,她们纪律严明,一丝不苟,区区五十人在这相对于宽敞的教室中,站出了千军万马的威严肃穆。
雪羽凝神从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看过,轻声说道:“你们是帝国的骄傲,这群孩子几乎都是孤儿,弃儿,我希望你们能够用最温暖的情感来照顾他们,呵护他们,陪伴他们度过这十年的时间,你们远离了故乡,远离了自己的孩子,来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为帝国效忠,我感谢你们,也非常敬重你们,你们,是帝国的骄傲!”
雪羽站在高人一等的讲台上,向着这群背井离乡,离开自己孩子的崇高战士们,深深地鞠了一躬,魔法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职业之一,即使面对贵族,也仅仅需要以手臂拂胸为礼,但是今天,雪羽作为一名魔法师,却向着这些士兵们鞠躬不起。
台下五十名士兵,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台子上,那滑稽肥胖的身影,魔法师袍子的下摆,搭垂于地,撅起屁股的鞠躬,双眼不禁有些湿润,五十名士兵以右拳狠狠击打自己的盔甲,异口同声,声震屋宇:“为帝国效忠!”
巨大的声响在教师魔法阵的作用,反复回响,连绵不绝……
卡米拉此刻正在庄园中与其他的骑士修炼斗气,她突然停下自己的动作,挺直身体,同样以右拳击打铠甲,大声嘶吼:“为帝国效忠!”
随后,整个比萨花园上的战士们,统统整齐划一地跟随着卡米拉的动作以此重复,“为帝国效忠!”
雪羽在教室之中同样听到外面震耳发聩的呼喊,心情彭拜激荡,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音乐,始于人性中的美好和希望,我只能教导孩子们学习弹琴,你们才是此次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十弦琴来自于六弦琴的熟练,更来自于健康地成长,幸福的生活,大自然的馈赠,我可以轻松地把这些孩子教导成出色的六弦琴演奏家,但是,想成为十弦琴者,五成的几率来自于你们日夜的陪伴和关爱,这就是我要说的,计划如果成功,一半的功劳在于你们!”
不多时,一百个孩子相继进入了这间教室,雪羽板着脸色,看着下面这些面黄肌瘦的孩子们,他们是整个帝国的一角,他们被检查出有音乐天赋才被送到这里,但是人口上亿的国度,只有这区区一百名孤儿,弃儿吗?雪羽的心思有些沉重,这和他无法进阶的沮丧完全不同。
雪羽严厉地声音响起:“我是你们的老师,雪羽,从今天开始,你们要跟随我学习六弦琴,最终要成为十弦琴演奏家,我说的这些你们可能不懂,但是!在未来的日子里,我要你们刻苦努力,勤恳奋发,我作为你们的老师,赏罚分明,做得好的孩子自然可以得到好吃好玩的,做得不好的?”
讲台下的孩子们噤若寒蝉,他们最近经历了一些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美好的变化,可以穿得暖吃得饱,本以为就这么一直舒舒服服的过下去,想不到可怕的魔鬼出现了,是一个矮小肥胖,凶狠冷酷的恶魔。
“啪”的一声的巨响,教室内的魔法阵善解人意地将它完美的恐吓出来,雪羽从讲桌中掏出了一把木质尺子,狠狠地击打在桌上,声音更见冷酷,说道:“做得不好的,就要被这云杉木的教尺惩罚!这把教尺和你们的琴身是同一种木质,是你们好好在这云杉木上练习,还是要被云杉木惩罚,就看你们自己怎么选择了!”
说完之后,雪羽静静地不说话,只是走下讲台,从最侧面的课桌开始,按个从这些孩子的脸上一一望去,看着孩子们桌子上标注的名字,用他的强大的精神力一一记下,花费了半个小时,他终于记下了每个孩子的名字和样貌,也走回台上去。这些孩子惊恐的目光让他心底十分愧疚,但是他必须要这么做,也许这些并不是孩子们希望得到,渴望得到的东西,但是在这里,他们可以衣食无忧,他们可以健康长大,甚至他们可以变成魔法师,不论从帝国和魔法学院的角度,还是他们自身的角度来看,这都是必要的阶段。
在这半个小时中,雪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整个教室沉静得可怕,这些孤儿们想哭但是不敢出声,只是眼泪在眼眶中打圈,他们稚嫩的心灵根本不懂这个突然出现的恶魔是做什么的,只是单纯地知道一个词——“学琴”,他们会把眼光投向照顾自己的“妈妈们”,“妈妈们”今天穿上了不同以往的冰冷的盔甲,她们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的关切却无法掩饰,孩子们是天生敏感的,灵动的,他们可以从那些眼神中得到慰藉,这种爱的力量可以抵御魔鬼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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