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只要她罪不至死，我还是要站在正义的一边。

  可什么是正义？是她吗？

  不知道。

  那她死了怎么办？

  那就去颠覆正义。

  最后我还是下定决心给她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概是“只要你做的事情不违反道德与法律，我将全力以赴、义无反顾地支持你。”寄给了314号监狱。

  那年的夏天太炎热，我恨不得**，其实他们也是这样想，只是没有表达，总是嚷着好热好热，这间低平的教室迎不来一点风，以至于老师都不想来，就像是被遗忘的古老村子。我前面坐的是一个女生，趴在桌子上正在睡觉。她穿着潮湿的白色衬衫，我能清晰地看到她里面穿的内衣，也能隐约听到后边的男生在谈论她昨天穿什么颜色的，今天是什么颜色，甚至在猜测明天是什么颜色。这真是刺耳极了，我翻出破旧的校服，轻轻地给她披上了。这是为了不让她着凉感冒，或者是维护她的尊严吧，反倒减少了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议论话题了。

  可天实在太热，我又跑到讲桌下面随便找了张废纸，请教班里那些潇洒自在的人，如何叠个扇子。他们把正在挥动的纸扇展开又折了回去，我点了点头就回到了位子上。班长见我跑来跑去，可老师没来，他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下课，她自然醒了，伸个懒腰，校服便掉在地上，转过头对我说：“谢谢你呀。”我只是笑着，在摆动纸扇。她离开教室向很高的地方走去，那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有好多人。我也累了，趴在桌子上。突然想到那张废纸一定大有文章，我把它展开上面可能是些草稿，我本想把它撕碎扔掉，可恶的是上面却有我的名字。我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草稿，上面有好几种笔迹，一定是在笔谈，但大概没有聊完就被老师收走了。我不能确定老师有没有看上面的内容，但他一定把它揉成纸团，扔在了讲桌下面。纸上的那一句：什么时候揍他？让我兴奋而害怕。

  我拿了那张纸跑出教室，喊我的前桌，让她从上面下来，上边人的目光都转在我和她身上，认为我就要表白似的。她快下来了，而我又跑开了。我跑到河边，洗了把脸。“没想到这里这么凉快啊！”我也没想到她能跟上来。

  她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接着又说：“你过来坐吧。”我笑着问她，我坐哪。“坐我后面啊，在班里不就是这样的吗？”她一边脱鞋一边说。“坐你后面太热了，不如坐你身边好了。”她把裤脚卷到膝盖上，白皙的双腿放在水里与映在水面上的白云相融。我忍不住地盯着看。她晃了晃腿，我的眼也转了转。她笑了，说：“我的腿有一点痒，帮我挠挠吧。”我洗了洗手，刚要帮她挠，她又突然把腿侧到一边，生气似地对我说：“人家把腿放到河里，才痒的，这会儿你又用河水洗过的手来摸我的腿，你……”还没有等她说完我就把手擦干了，她却提着鞋走开了，我顿时脸好红好热，就像中暑一样。“还回不回去上课？我不想睡着了，没有人给我披衣服。”她似笑非笑地对我说。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就跟往常一样，血溢到了脑子里就要晕倒。她又过来扶住我说道：“你是不行了吗？赶紧回班吧。”“可我还有事对你说。”“晚上再说吧。”我们就这样回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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