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幻灭（1） (4 / 4)
        他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如此说来，有件事情我必须向你坦白……这也是我要说的最后一条。”

        他神情严肃、慎重，令我不得不凝神静听。

        “我服兵役从阿富汗回来……觉得人生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不知勾起了他怎样揪心的回忆，他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想松开，“我曾经过过一段毫无状态、没有目标、浑浑噩噩的荒唐日子。在那段日子里，秀恩不知不觉走进了我的生活……那已经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我直到现在都没有和她交往过的实感。应该说那是一段稀里糊涂的日子吧……稀里糊涂地不知为什么……就发生了关系……稀里糊涂不在状态地交往了一个学期，没有向任何人公开，最后又稀里糊涂地分了手。可她却不愿承认我和她的关系已经终结，她认为一切都是我单方面提出的，她不能接受。但是我向你保证，自从和她分手之后，我从未和她有过任何亲密的行为，包括我认识你之后！”

        想不到，他居然是在阿富汗服的兵役，那战火纷飞、一片混乱的场景足够勾起人们对那里一切恐怖与不堪的想象。也没想到，对于他和秀恩的关系，他居然能够做到如此开诚布公。这令我有些介意，却又不得不感激。这也就解释了秀恩为什么会熟知他的一切了。但不知是不是出于对秀恩的厌恶，我十分在意他们曾经交往过这件事，哪怕只是曾经。他们曾经稀里糊涂地**……然后交往……自然也一定亲密地一起做过许多事，甚至……同居过。

        我这算是有精神洁癖吗？

        我冷笑一声，“从未有过亲密的行为？那昨晚呢？”

        他被我一句话噎在那里，怎么也开不了口。

        心里最害怕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过，虽然已是过去时，但心里还是很不痛快。我说：“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没有从一开始拒绝她了。你对她心存歉疚，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和旧情，所以你对她一向没有什么边界感，一向姑息、迁就。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她就越会心存希冀，觉得你们总有一天可能还会复合？”

        他紧皱眉头、眼中失落，“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这样，你先问问自己的心吧。无论如何，我因为你和秀恩的事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这些伤痛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你也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和秀恩的关系……我真的该走了。”

        走出公寓大厅，我的心情十分复杂，眼看着刚要好转的关系又因为文承敏的坦白变得急转直下，一切似乎变得更加纷乱复杂。也许，我们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林韵诗！”

        他追上来，我背着身对他说：“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好吗？”

        他果然没有再纠缠，而是一路远远地跟着我，一直走到学艺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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