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人授长生 (2 / 3)
        不久，最后一缕余晖轻拂过老头儿脸上褶子上的一行清泪，连带着也带走了心跳与温度。

        奇怪的是，身后原本躁动的村落又安静了下来，女人们拿起了针线，男人们拾起了柴火，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就连刚刚哭喊着的老头的子女也只是奇怪地擦了擦眼泪，然后淡然地走入了自己家的房子。跪坐在地上的老人像是灰烬一样，身子被山间清风带起，然后慢慢消失不见。

        之后陆陆续续地，又有外出的猎户说是看到了白衣飘飘的影子，只不过这次是在山的上方，更是模模糊糊的看不大清，但是跪拜叩首还是依旧。

        壬山山神不喜欢不守本分的村子人。

        华历九年开春，南朝大涝。连续一个月的倾盆大雨后，数十江河之水往城镇倒灌。南朝最大的春江直接带着泥沙冲进了皇檐甚至蔓延到了皇宫华殿的台阶下。

        南朝盆地恍若一口大锅，锅里加满了水，只等一个又一个仿佛佐料的人挣扎着沉没在其中，连个声响都被雨水盖过。

        那些个神叨叨的占卜师仰着头站在祭坛中间，想去抬头看星象，只是眼睛都快被雨水浸涨连个轮廓都看不见。平常的布衣百姓哪还管得住田里的粮食，精壮的汉子左边扛着儿子，右边扯着女儿就朝着房顶上爬，只是被打湿的木头桩子就像是地狱里的油锅，怎么的都不能爬上去。

        今天还能看到的人，明天说不定就只能看到浮在水面上的一点裤脚。

        大雨下了一个月多十天，好不容易雨水势缓解，南朝天子正忙着清点死了多少人的时候，北朝国都忽发地震，伴随着地震的是一种病席卷了整个国都，房檐坍塌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医馆里横七竖八摆在地上，身上随处都是脓疮溃烂但是仍然在挣扎的人以及尸体。

        北朝天子把皇宫里大部分御医都给派到各地援助，但是仍然找不到救治的方法。

        最后，就连天子身侧一妃子都染上了这种没有解药的病，死在了皇宫里。

        当晚，皇宫火光冲天。

        连乱葬岗都埋不下的尸体只能堆放在郊外山林之间，之后不久，天子不顾拦劝，一把火烧了都城外被先皇赐名为“御都林”的山林，下令军中将士不再往返于医馆与山林之间运送尸体，而是口遮布，身披甲，手持武器，直接掩埋病人。

        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北朝有一诗人，染病后逃避士兵追捕，咯着血逃到了一处山林间草屋避难，掏出身上的酒壶和着嘴里淌血溃疡的腥臭把酒壶里最后一两酒一仰而尽。

        然后瘫在草席上大睡了一觉。也不知梦见了什么，醒来后这诗人却是欢呼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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