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科考(二)
  看榜之地在京城之中，本来京城来往人很多，今日因放榜，人早已把路堵的水泄不通。子琛好不容易挤到人群之前，在榜前细细看了起来。本是胸有成竹的他，过了一会儿便早已蔫了。他把每个榜看了有四五遍，可一个叫“李子琛”的都没有。他便觉得无话可说，但又觉得可笑无比，自己明明有把握，可真就成了落榜生。他在人群中黯淡下来，伴随着别人的高兴声，欢呼声，自己退出人群，一阕不振地走出城门，走向村口。

  家里人看到这幅模样，心中便已知两三分。留下几句安慰之话，早早散去。屋中寂静，仅留父子二人对坐。“事已至此，别挂心了，仅一次中榜的，也寥寥无几。”老头的话，有气无力，子琛觉得父亲对自己失望，回想之前，自己寒窗苦读多载，就为了治好父亲的心头病，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走上了父亲“科考钉子户”的道路。子琛说道:“爹，我知道您伤心，但我在您有生之年一定当官孝敬您，让咱们李氏一族，不被别人看不起!”老李头听了，很是欣慰:“就有你这一份心思，我也很高兴!可当年，咱们李家的读书人谁不如此想如此做，可命不饶人，多少年过去了，一个人也没中过，还遭受其他人的冷脸。究竟是时运不成，还是……唉，罢了罢了。在这里怨天尤人，还不如面对现实。好了，子琛，明日先去宗祠拜一拜，再去找你哥。别忘了去看看老祖宗。”子琛感受到了自己家族面临的种种尴尬局面，想自己挽回，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他心中仍有思虑，这种思虑随他进入了梦境……

  清早，子琛离开宗祠，就前去看老祖宗。老祖宗七十多岁，论辈分，是子琛的爷爷辈。族里人对他十分尊敬。“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气。”老祖宗开门见山地说道。子琛紧皱眉头：“老爷爷，我的确不服气。可如今这般……”“哎哎，你先坐下。要说咱家天资平平，我也认了。可奇怪就在此处啊，你爹还有你的几个叔伯，在咱们族里，是有名的先生，你爹早年聪颖，名扬京城，又结识天下名士。可科举就是不中。你那大伯，在庆海郡当郡守，虽经常调换任职之地，但所到之处，无不繁荣康乐，虽是承你爷爷的荫，但做了三十多年的大大小小地方的官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没有升迁的迹象呢？如今后辈屡试不第，真是……”子琛觉得蹊跷万分，便说:“莫不是有人在此搞鬼，可就难说了。”其实这本是他的一点玩笑，可是老祖宗却深思一番，快去吧，别让你哥等着。”子琛行了一礼，匆匆上山去了。

  上山途中，偶遇自己同窗刘道行。道行此人与子琛感情颇深，遇见子琛便招呼他。“这么早去哪呀，道行。”子琛知道道行此次也未中榜，二人便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情。“子琛，你还未听说？”道行道。子琛看到他的红红的圆饼大脸，脸上的肥肉，还有脸上的汗珠，加上他的气喘吁吁，明白了他一定有急事。道行说:“听闻宋尚书家的公子长青都中了榜，咱们这些人却没中，太可疑了!咱们的同窗都去贡院去询问，你也去吧!”京城中人人皆知，宋长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留恋于青楼瓦舍之间，不懂任何书籍典故，如今却金榜题名，实在另人不可思议。子琛惊讶，默默说了一句:“真有人搞鬼？”“唉!子琛，你不去我去了啊，我现在就去评理!”子琛说道:“哎，刘肥胖!小心行事。”子琛叮嘱一句，但道行却早已跑出去很远。“这胖子好似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真是苦了他了。”子琛苦笑，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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