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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两人追寻血踪到一处山脚下,杂乱的脚印居然突然消失,面对写着“靖王栖身处”的大土堆和岿然矗立的大山,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至少三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瞬间“蒸发”真不可思议!
这“靖王栖身处”似乎暗扣“靖王木”那几个神秘的文字:看来此处必是揭开谜底的地方。但这黑暗的山谷,令人窒息的大山,还有那神秘消失的踪迹,都混合在这静寂的天地中,令人打心里泛起阵阵寒意!
胡灵儿燃起一支火把高高举起四下打量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又降下雪来,火光里一片片的雪毛儿悠悠飘飞。山脚下到处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可在火光里还是看到了一处地方的雪与众不同:薄薄的一层,而且好像被动过。难不成这是个机关?我赶紧指着该处示意胡灵儿,灵儿将火把靠近:这下看的更是分明,这里肯定被人扰动过,而且似乎是个石门之类的玩意,伪装的甚是巧妙以至于和周围的石壁难分开来。杂乱的脚印正是在此处突然消失的———看来和这扇伪装的石门有关系了!伪装的石门旁有一块巴掌大凸出的山石似乎被手握过,上面尚有点点残雪,胡灵儿上前用手一按居然纹丝不动,于是将火把递与我,双手攥紧,使劲转动,但听到一阵沉闷的响声,石门竟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森森的洞来。一阵山风拂过,一团雪片乱舞着抢进洞门,刹那间消失在暗黑之中。
我一手举起火把,一手提短刀,小心地走进山洞,胡灵儿紧随身后。先是一条长长的狭细的通道,约有三二十米左右,便渐渐宽阔,通道两边不知谁人开凿了几个小小的耳室之类的洞穴,奇怪的是再往前走便是山洞尽头了:难道这山洞就这么大?那几人应该就在此中了,可居然还是一点踪迹不见。几个耳室里一眼便看的清晰,根本藏不下任何东西的。胡灵儿悄声道:“仔细找找石壁上,应该还有机关。”我纳闷道:“这里边究竟做什么用呢?谁人有意开凿的呢?”灵儿也是一脸茫然:“管他呢,咱只管先找机关再说,进去看看也许能解开这中间的秘密呢!”火把在石壁上照了半天,依旧是寻找手动的痕迹,但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我奇怪道:“这里看来秘密更大。”胡灵儿凝眉盯着地面,仔细搜索,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条。她捡起来递给我:“你看这是什么?”我接到手里端详着,火光下这铁条有大拇指粗细,这玩意能做什么用呢?我细细查看捡铁条处的石壁,发现距地面二尺高的地方有一个小小孔穴,难不成这是把开启洞内机关的钥匙?我赶紧将铁条插进石壁上的小孔,但只进入一半便到了头。我很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不是什么机关的钥匙。胡灵儿说道:“你用力按一下试试看。”我用力按下,那铁条一下子就推进大半,只听得轰隆一响,又一个伪装的跟石壁一模一样的洞门缓缓挪动起来。我和灵儿对望一眼,二人惊异不已。
走进这扇门,又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远远地发现通道又到了尽头,心中正疑惑之际,发现地上一个洞口,走上前去,那洞内居然是极陡的石梯盘旋而下。我扭头对灵儿道:“小心,要走下,不能滚落。”灵儿一笑:“外边再陡峭的山路都走过,放心吧。”顺石梯下约二三十级是一处不大不小的会客室之类的中型洞厅,里边一石头案几,和几个石凳子。突然一声大叫从厅后传来,胡灵儿惊得差点失声,我赶紧拉住其手,示意噤声。石案几旁边一个两米高的隧道直通后边:那里边应该是真正秘密所在了!我抢近隧道口,前边似乎一个存在一个更大厅堂,里边火光灼灼。我熄灭火把,拉着灵儿悄然前行:果然一个宏大的厅堂展现在眼前!厅堂正中一个大大的石桌,周围散乱放着许多石凳,两根粗大的石柱分立两边,四支火把架在厅堂周围的石壁上。里边站着三人:果然不出所料,正是刁老大、段老三和胡老爹!那胡老爹倒在地上,双手被缚,段老三持皮鞭正在痛殴,刁老大坐在石桌上冷眼相看。胡灵儿顿时怒火中烧,抢上前去大喝一声:“住手!”
刁段二人显然吃惊不小,刁老大跳下石桌,段老三后退两步,立于刁老大身旁,定睛观看。当发现是冰峰上的手下败将时,二人均舒缓下来。刁老大呵呵一笑:“是胡家姑娘啊,我们找你好辛苦!”胡灵儿连声骂道:“无耻的禽兽!猪狗不如。”段老三回骂道:“你**,还以为你死了呢!害得我们爷俩瞎找半天!没想到在这又见了,缘分呢!”说罢贼眼溜溜。胡灵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呸的一口唾沫,快步上前便欲为胡老爹松绑,段老三抢步上前,嘿嘿笑着说:“想救人不是?那得答应我一件事......”胡灵儿厌恶之极,扬手一石块便打将过去,段老三只顾嬉皮笑脸,猝不及防,顿时眉间中招,“哎呀”一声捂住脸面。胡灵儿赶紧弯身解救胡老爹,刁老大拿柴刀冲出,我赶紧持短刀横挡于前,刁老大忌惮短刀,立时停住,恨恨道:“娘的,你也插手!”这当儿,胡老爹已被解开绳索,灵儿将其扶坐于一处石凳子上。胡老爹闭眼长长呼吸几口道:“这下好了,该来的都来了,该解决的一并解决吧!那小伙子虽是局外人,也就做个见证吧。“说罢两眼睁开,精光再现。
胡老爹面向刁老大道:“老刁,你真够狠毒的。企图杀人灭口啊。”刁老大恨恨道:“我杀那个人,灭谁的口了?!”胡老爹道:“别装了,若非他们进来,恐怕这里能出去的只有你一个。”段老三听见这话,拿开手,顾不得满脸血迹,连忙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胡老爹道:“什么意思?去问问你的刁老大吧。看看你亲爹到底是谁害的。”段老三嗤鼻笑道:“那还用说,就是你害的!”胡老爹哼的一声:“四肢长得挺发达!那我给你讲个故事。”段老三说道:“简单点,别扯淡太多。”
胡老爹冷然一笑:“那是二十年前,刁老大,也就是你三十岁上下的时候罢?我和段老三的父亲还有你刁老大的哥一起进山寻找靖王的财宝。”我打断问道:“靖王是谁?”胡老爹道:“就是太平天国的北伐悍将李开芳,后来战死此间,部下将其缴获的大批清军及地方官员的财宝悉藏于此山。开凿这个洞就是为了埋藏财宝以图日后东山再起的。刚开始的时候,财宝都在这个山洞里,但后来出了内奸,清廷高手侦查到此处,李开芳部下得知消息迅速抓住清廷鹰爪并处死了内奸。这件事之后,财宝便被转移了,可惜转移到何处,极少人知道。”
胡老爹咳嗽一声,从怀里取出烟锅装上烟草,就着火把吸上两口,“段家、刁家和我们胡家便是李开芳部下的后代,隐藏此间繁衍后代,无人知晓。时间过去很久,那财宝的秘密更是扑朔的紧。二十年前的一天,刁家的大哥来找我说想找找那批宝藏,我开始不肯,后来刁家大哥跪下来恳求说:要娶山下一大家闺女为妻,手头实在是紧,急需几件值钱的玩意满足女方父母的胃口,我后来便心软答应了。根据祖上规定,要挖宝藏须得三家同行,而且当年流传下来的藏宝图也是一分为三的,只有合起来才能看出宝藏所在地。”胡老爹转向刁老大问道:“是也不是?”刁老大一翻眼:“说的极是!继续。”
“于是二人找到段家掌柜的,说明来意,段家掌柜也就是段老三的爹爹也很感兴趣便点头同意。我们三人合图一看便认出宝藏在冰峰之中,于是一道寻找了大半个月才发现了冰峰半腰的一处隐秘的山洞,遂垂下绳索,进入洞内发现当年的财宝早被厚厚的冰层严严实实包裹起来了。看着冰层里边一箱箱的财宝,三人顿时兴奋异常,扑上前去一顿乱砍。段家掌柜的发现一处黄色的匣子便使出浑身解数将其弄了出来,刁家大哥连忙上前,二人打开一看竟然是两方印章,一为玉制一为黄金。那玉洁白似乳,亮晶剔透,黄澄澄的大颗金印更是闪着耀眼的光芒。刁家大哥两眼放光,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这下好了,这下好了!不料段家掌柜合起黄匣子冷冷道:谁找到的归谁!东西多着呢,你自己找去罢!刁家大哥立时眼露凶光,抽出柴刀架在段家掌柜的脖子上,眼看要下手,我背后一脚踹在他的腰间,刁家大哥一下倒在冰壁上,段家掌柜上前一刀插于其肋间,刁家大哥便挣扎几下眼见不能动弹了。我和段家掌柜再无心思继续挖宝,便揣着黄匣子急急寻路下山。”
刁老大狞笑道:“你们合伙杀死我家兄长,此仇不报,何能作人!”段老三转向刁老大道:“老刁,是你家先人对不住我们的!”
胡老爹仰天大笑:“亏你说出这等话!真正丧尽天良的你!刁老大,你家兄长出面要求寻宝背后主谋就是你!你刁家大哥根本就没有娶媳妇那回事,一切都是你的幕后策划!”刁老大大怒,“你胡扯!”胡老爹道:“你敢对天发下重誓吗?!”刁老大道:“我干嘛发誓!”段老三切了一声:“看来心里有鬼呢!”刁老大转向段老三:“别忘了,你爹回来后被他所害!”段老三立时盯住胡老爹,掏出短铳,眼含杀机。
胡老爹说道:“不错,是我杀的。可是我上了你刁老大的当!我们二人下得山来,刁老大便寻仇上门,非要我们偿命不可。后来经过几次三番恶斗,我们胡段联手使得你刁老大无可奈何。后来你半夜找到我家,说段家掌柜已私自将金玉印章出手,换得金银数斗。那时恰巧段家掌柜新开一当铺,门面一新很是光彩,我便心中大怒,和刁老大一起捉住段家掌柜到我那东厢房,逼问无果之后,便毙杀于墙角。胡家婆婆当时看到这一幕便吓得昏晕过去。”刁老大哈哈大笑起来,“从此以后,你胡老爹也是可怜的紧呢,半夜起来跑到那墙角又是砍又是劈,还念念有词,哈哈,有趣有趣!我欣赏过好几次呢。”
胡老爹哈哈一笑:“今天把该说的都说了,我问心无愧啊!终于痛快的很呢!而你刁老大将背负一辈子的煞气。你太坏了!”
我和胡灵儿不禁愣愣的,惊异不已,万没想到这当中竟然有这么曲折复杂惊心动魄的故事。正在楞神之际,突然一道寒光直射胡老爹,胡老爹大叫一声倒身便没了声息。胡灵儿大叫一声,扑上前去抱住胡老爹的身子,拼命摇晃。
我连忙抬眼一看,段老三已将短铳对准刁老大,“原来是你俩干的好事啊!接下来该你了!”说罢打着火石,就要点燃短铳。刁老大大骇之下,瞪大眼睛喝道:“小子!你敢造反不成!”
段老三狞笑道:“造反?你算个球!”便点燃短铳。电光火石之间便是两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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