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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樱花
向晚,也就是大约要准备吃饭的时候,我们两个人走在路上。走了一会,觉得好像应该要说点什么,尤其是只有两个人,并且刚刚不太热烈地讨论着一个话题,此刻正在难以为继,被迎面走来的另一个熟人的招呼打断之后。
阳光很不错。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人生的大部分时光被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垃圾情绪浪费了。不过今天好多了。人们互相打着招呼呢。真让人没法儿翻白眼。
我们走过一个小园子。园子里有些乱七八糟的树,部分开着花,部分的花已经开完了,正乱七八糟地抽着嫩叶,表示自己又来了。说起“又来了”,以前一个朋友说,她的一位同事读博士了,延期几年没毕业。这位同事有个师妹,比她晚来读博。直到师妹毕业了,她还在读。延期第一年,师妹说:师姐你来了。第二年她说:师姐你又来了。……
《儒林外史》里说:
呆,
秀才,
吃长斋,
胡须满腮,
经书不揭开,
纸笔自己安排,
明年不请我自来。
好,打住。这都什么事啊。总有些破事,破人,要纠缠在一起。要实在地面见现实。
我抬起头看了看园子里的几棵大树,——它们正茂盛地开着一种淡粉绿色的花,我以往从未见过;我说:“这是啥树?开绿花的这种。”
“樱花。”她果断地说。
我知道她老早就是从农林大学毕业的,对植物比较熟悉,应该不会错。可是我说:“不会吧?”
“就是樱花。”她相当肯定地说。
“樱花不是单瓣的么?五个花瓣的那种……”
“樱花有很多种。”
“……这种绿花的我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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