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老者 (1 / 2)
        “李某今日便是为侄儿讨个公道而来。素闻郭大侠甚是宠爱这位郭郎，想来这一身正气也是由大侠言传身教。只是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错之有？贤郎出手伤我侄儿，此事该如何了结呢？”此人便是尚书左仆射李林甫，官拜右相，言语之中好似暗藏一把利剑。郭九渊早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时他便一切都明白了，正色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李林甫拍着手笑道：“郭大侠快人快语，那李某也就不绕弯子了。郭大侠一定听说过——传闻鬼谷道人曾密著一卷兵书，此书共分五卷，得齐五卷领会其旨者，用兵如天神相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实不相瞒，李某已得其二，这第三卷嘛，就在你郭大侠手里。”郭九渊厉色道：“不错，郭某是知道这卷奇书，并且我还知道你偷偷勾结胡人吃里扒外，想从我这里得到兵书的下落，做梦！”

        李林甫大怒未语，只见随从匆忙跑来，低语道：“相公，都找过了，什么没有找到……”李林甫听到随从回报，竟无丝毫意外，眼底透出一丝阴森的笑意，从容地对郭九渊说道：“郭大侠啊郭大侠，你可当真是糊涂了啊！你让贤郎趁乱逃走恰恰是害了他，恐怕你再见到令郎的时候，他已经是具冰凉凉的尸体了。”

        郭九渊对眼前的这位李相公还是有些了解，既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兵书的事情，那么便定不肯善罢甘休，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出其不意反制此人，或许有希望让他放过郭青一命。郭九渊默不作声，慢慢将身体的内力汇聚于掌心，仅三步之遥的李林甫应该会直接被他拍碎头骨，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并不清楚此时此刻青儿是否安全，只好暂时胁迫他说出青儿的下落。

        郭九渊只觉内力充盈的身体突然像面人那般，意图擒拿李林甫左肩的手顿时也软绵绵的扑了个空，大惊暗道：“这难道就是那传说中可以隔空打散对手内力的——鹤鸣八卦掌？但这门功夫早已失传，就连自己这般年纪的也只知道这世上仅有一人精通此门掌法。不会的，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这时的郭九渊已经被左右的官兵牢牢钳住，失去了任何反抗的机会。李林甫冲着从一开始就站在角落的黑衣男子招了招手，轻蔑地向郭九渊使了个眼色。郭九渊这才回过神来，此人顶冠白斗笠，着墨色长衫，手持拂尘，竟真的是自己所想之人。

        “相公，此人已无回天之力，先告辞了。”说罢，纵身跃至房上，眨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李林甫喃喃道：“呵，一年多了他还是这个脾气。”

        郭九渊道：“好一个官威赫赫的李相公啊，居然能让白云客这个早已销声匿迹的方外之人听从你的调遣。今日我郭某无话可说，吾儿郭青的过错我一人承担，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林甫俯身低声道：“方外之人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帮我把大事做成，我就能给他们所想要的一切。郭大侠，你是人人敬仰的大侠，只要你肯和我联手，荣华富贵应有尽有。我不仅不会伤害郭青，反而还会派人去保护他，据我所知，他的功夫可不怎么样啊！”

        郭九渊道：“郭某虽不是什么武林豪杰，但也知道什么的是正道！身为大唐子民，怎会助纣为虐。吾子郭青见不得不平之事，仗义出手，郭某甚是欣慰。他日若逃得出你李相公之手，假以时日，定会以仁义之心造福中原武林。”

        “好啊，那李某就等着瞧。顺便说一句，你怎么知道被贤郎救下来的那对父女一定会感谢他呢？”李林甫掸了掸手臂上的灰尘，别过身大声道：“我已经派人去追郭青了，你不会想知道他们是谁的。带走！”

        此时城外的小路上，郭青与阿福片刻无休，渐渐地离长安城越来越远。

        “三郎你怎么停下来了？”阿福紧紧地跟在郭青身后，差一点撞到郭青的背上。郭青回过身，眉头紧锁地盯着阿福道：“我有种不详的预感，阿爷可能有会有危险！”

        阿福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仿佛要说些什么，但突然瞪大了两只眼睛，比划着道：“但是我觉得咱们好像会更危险，三郎快看你后面。”郭青在阿福的眼神中又一次看到了那种令人生寒的恐惧——就在阿福眼看着年幼时的郭青差点丧命在恶犬的尖牙之下的那种眼神，最终阿福拼劲全力护郭青周全却被恶犬撕扯得遍体鳞伤。不知为何，郭青脑海中霎时间浮现出了阿福那日的惨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相公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派咱们俩来逮这乳臭小儿，留白云客一个人去对付他老子。依我看，他就是偏心，这小儿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高手，倒是咱哥俩欺负人了。”说罢便斜躺在树枝上，提起葫芦一顿痛饮。郭青未见其人，反闻其声，就连此人酒水入喉的声音也近似耳边，不由得为之一惊，道：“此人居然能够用内力传音，隔百米之远如近在身旁。”

        此刻阿福更加笃定自己的揣测，道：“三郎，如果我没有猜错，此人应是‘四大山人’中的常风！他恋酒如痴，天下好酒凡有所闻，必亲尝于先。时而盘踞山中，时而各处寻酒。不理世事，自得快活。他还有一个兄长，叫做常雨，这个家伙比起他弟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怎么？这个常雨也是个酒鬼？”郭青追问道。

        阿福答道：“不不不，这常雨有一个江湖绰号，叫‘琴魔’。他痴迷音律已经到了以琴声代替说话的地步，听说这世间听到过他说话的人，最好的下场也都失了心智从此变成了疯子。没有人见过常风常雨二人的武功套路，但是就单单是他们千里传音和琴音摄魂的深厚内力，当今中原武林怕是也没有几个能与之比肩的了，想必……”话音未落，一声悠然绵长的琴音在这条黑暗的小道中缓缓晕开，但紧接着琴声的韵律急转而下，变得急促而凛冽，仿佛是一道催魂的符咒，肃杀着生命的最后一丝光亮。丝丝入耳的琴音使郭青头疼欲裂，胸口憋闷得好像有一头即将冲破牢笼的巨兽，身体就快要被这头巨兽炸成碎片。

        就在二人被琴声折磨得生不如死之时，方才大醉在树上的常风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郭青身后，仅一指之力便使郭青感到如重斧劈砍之力，鲜血顿时从口中喷涌而出，踉跄几步后便蜷缩在了地上。此时常风突然大喊道：“别弹了，再弹这小子就要死在这里了。咱们回去就没法向相公交差了！”又凑近道：“哎，小子！你还得感谢我救了你一命呢，若不是刚刚我轻轻一点，你已经全身经脉爆裂而死了。哈哈，瞧见没有，你旁边的那个已经断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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